眼瞅着要到了八月金秋,孙老财却偏赶上这个日子有些心神不宁的,便是连新纳的第五房小妾这些个日子都没精力去宠爱了,整日都坐在自家院子里疑神疑鬼。
“老爷我在这勋阳地界,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不开眼的敢找老子的麻烦?”
绫罗满身、肥头大耳的孙老财气的摔碎了好几个上佳的瓷器,找了个算命先生解惑,后者竟然告诉他,“眉心漆墨,大祸临头!”这么些年来,放眼整个勋阳府,谁敢动我孙老财。只有我孙老财要人家的命,谁敢让我大祸临头!
气急败坏的孙老财指使家里的下人,把算命先生打了个半死扔出府外,但心里却信了算命先生的话,因为他这些天确实是惴惴不安。
“抓紧收拾一些细软,咱们一家先出门避避难。”孙老财冲正妻母老虎说道,“怕不是老子这两年发了家,被哪路好汉盯了捎,憋着给老子一刀,他娘的。”
母老虎五十来岁,已经半头华发,这个岁数这年头已是半截身子入了土,便不想临了再折腾,别一不小心死在半道上,葬不进家乡的地。
“哎呦老爷,你怕个什么劲来,咱孙家家大业大的,差人去县衙里找太爷,使点银钱,自三班里借上十几把衙刀,加上咱们府里还有几十号下人,哪个不开眼的来了不是自寻死路啊。”
这年头国泰民安、不闹荒不闹灾的,湖广地界又没有土匪,寻常便是有一两个强人,还能以一敌十不成?
孙老财便气的怒哼一声,“老子这些天这眼皮就没停过,一定是有祸事将近,你不愿走,便留搁这看家守宅吧。”
“走便是了,发什么脾气。”母老虎气的站起来,“都他妈什么玩意,我爹死了,你倒还硬气起来了,我可告诉你,我弟弟现在可还在勋阳府里当着差呢。”
“妈的!”孙老财小声骂了一句,心说早晚弄死你姐俩,此一时彼一时,也不看看老子什么身家,还以为三十多年前老子刚攀高枝那会呢?心里窝着火,孙老财便吆喝起来,催促着府里的下人婢女,将成箱成箱的金银细软搬上驴车,又喝骂着几个小妾,“他娘的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个个催老子快点,这会都磨蹭个什么劲。”
管家凑过来,“老爷,地窖里的粮食咋办。”
“那他娘谁稀罕。”孙老财一巴掌扇过去,“又不是闹兵乱,吃不上饭的年头,老子随便一锭金子,都够你们这群玩意吃到死了。三子,你他吗楞啥呢。”
叫三子的也是个小帮闲,这会儿刚给一大车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