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从军以来第一次杀人,竟然是亲手格毙了自己的同袍战友!
山地军挺进麓川腹地,化整为零的直奔安南国杀去,险山密林之中,大军一度陷入无食无水的田地,只能靠着野果、河水、野草充饥,偶尔有几个也是山民出身的兵打了几只野兔,但根本不够分食得。
有嘴馋、饿的不行的抓了几只老鼠、蛇之类的野味,结果吃完之后神志不清,伤害同袍,陈春生只好忍着泪挥刀砍死了犯病的战友。
“再有嘴馋控制不住自己乱吃野味,害人害己的,一律军法处置!”
陈春生红着眼喝骂,“可别怪我没警告你们,战死了、饿死了都是我大明的英烈,朝廷有五十两的抚恤银子,犯了军法被砍得,可什么都没有!”
百十来号人噤若寒蝉,有几个赶紧偷偷扔下怀里揣着的死耗子,跟着陈春生继续在山野里摸索前进。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一处依山傍水之地,队伍一出密林,便看到了不远处山脚下有一片伴居的村落。
“百户,有耕牛!”
眼尖的爬上树看了半天,冲陈春生报喜,“大概三十多户。”
陈春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把火枪挎到背后,抽出腰间短刀,“摸过去。”
百来号人蹑手蹑脚的靠近,几个眼力好的不时爬上大树观察,再三确定村子里不像有藏兵之后,陈春生这才一跃而起,“干!兄弟们有饭吃了!”
都是年轻体壮的小伙子,这会饿的眼珠子都红了,闻言顿时嗷嗷直叫,惊起一片飞鸟,也引起了不远处村落村民的注意。
“呜哩哇啦。”
土著的话陈春生听不懂,但这群土著并没有想象那般拿起镰刀锄头的反抗,而是跪在田垄里一个劲的磕头,看起来,应该是求饶。
“妈的,都是什么鸟语。”
陈春生摘下一个村民腰间的水壶,仰起脖子痛快的牛饮一气,“谁他妈会说我大明话!都不会的话,我可不客气了。”
十几个村民互相看看,然后有个老头哆里哆嗦的站起来,“俺会,俺会。”
“会也没让你站起来。”有看管的兵一脚踹倒老头,“跪着说就行。”
陈春生瞪了那兵一眼,走过去拉起老头,“你会我大明话?”
“会,会点。”
老头忙点头,“俺早年想去云南考秀才,读过几本书。”
陈春生乐了,“嘿,哥几个看到没有,这安南人还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