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和舟叹了口气:“但是心疼归心疼,咱们该做的事终归还是要做的。”
大堂内便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细细咂摸魏和舟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做该做的事终归还是要做的?
“逢灾遇难,身为当地粮长,理应开仓赈粮,平抑物价,以免百姓忍饥挨饿,无米下锅。”
大家伙眼皮都猛然跳动起来。
以往江西这地界不是没有遇到过灾患祸事,但那是什么规模?顶了天一两个县,说句不客气的话,大家伙坐一起手指间漏条缝都够这群老百姓过活了,但现在的江西是什么景象?
仅赣北三府就是数百万人,看大雨的架势,江西一省都够呛保得住,那就是大几百万老百姓啊,这个灾,靠他们哪里赈的过来?
就算赈过来了,这笔粮秣出了库,朝廷将来认账吗?
大明不是现代,古代政府的公信力,啧啧,大家心里都懂。
而且说句不客气的,自古以来也没有朝廷官方出面劫富济贫的,太祖皇帝设立省府两级粮长,就是在劫富济贫,老朱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此番大灾,霸了他们的粮不还,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
“各省的官粮都在往江西运,但是要优先供应挡在前线的军队,后方和民间,暂时要自食其力。”
魏和舟环顾四周:“所以召集大家伙来,目的就是问一句:这个粮,放不放?放多少?”
大家都沉默下来,这种事情上,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
说不放,将来朝廷清算第一个砍头,说放,一旦将来朝廷不认账,这个人可就被大家伙孤立出去,当做眼中钉了。
“咱们赣商一向以共济为首,还是共济您来说一句,我们大家伙都愿意听。”
魏和舟左手第一位的是一个瘦巴老头,捋着颔下山羊胡笑道,却是把这事又推回给了魏和舟。
“让我说,那我可就说了。”
魏和舟看没人愿意开口,索性把这个话头接了下来。
“不过在我说之前,不才想跟大家伙说一个故事。”
停住声,魏和舟才组织起语言。
“山东有一个小伙子,岁数还没到弱冠,因为家里兄弟多,穷。听说当一年兵,有饷银二十两,心动之下就从了军,入了伍,想着当几年兵回乡买上几亩薄田,娶一门媳妇,耕地育子,日子倒也就有了盼头。
在军营里的日子很清苦,每天就是操训、操训再操训,所以每年的年假,他的战友都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