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草原的景色是极好的,广袤静谧,微风拂过成片的青海,荡漾着昂然的生机。
你很难把这种人间桃源般的环境,跟当年纵横欧亚,驰骋万里灭百国的蒙古联想到一起,这种环境下诞生的民族,竟然拥有如此膨胀的征服欲和杀戮之心。
草原,或者说游牧民族,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中原的脑袋上,几千年来,一旦南方的邻居变得衰弱,这个生在马背上的民族,就会狞笑着拿起马刀,挥扬起马鞭,兴奋唱着他们的民歌,高呼着长生天庇佑,跃过长城,铁蹄南下。
而今天,南方的邻居,则向着大草原,发起了一次逆向的征服!
一支庞大的军队,数十万马蹄如锤柄般砸在绿色的鼓面上,闷雷滚滚炸响。
“髀肉复生啊。”
没有人知道,朱棣按照他自己制定的行军计划,快马奔袭一日一夜的时候,两腿内侧的肉已经被磨的生疼,只不过朱棣能忍,能忍到连他身边一直陪着的朱高煦都看不出来,如果不是扎营时,朱棣步子后面滴落的鲜血。
“爹?”
朱高煦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就被朱棣回首的眼神吓住。
这个意想不到的情况是朱棣万万没有想到的,他甚至一度陷入到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可是再仔细一想,除了那年在西南作战,但那时候因为地势的原因,更多的还是步行鲜少骑马,后又在南京养尊处优,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这般疯狂的急行军了?
昼夜四百里!
兵书常说慜侯神行,但夏侯妙才将虎豹骑最多也不过才昼夜三百五十余里,朱棣生生在这这个基础上又拔升了五十里!
为的就是在大草原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就迂回包抄掉整个斡难河!
但是朱棣千算万算,竟然没有算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感受到刘跑跑的处境,刘跑跑的感慨落到他的嘴里,这真的太没道理了。
“这是上天对老子的警示啊。”
临时扎下的帅帐之内,朱棣解下裙甲,看着两腿内侧的血肉模糊,叹了口气。
“时光短暂,原来孤已经老了,只是安养个三四年,就已经连战马都骑不得了。”
朱高煦这回正忙着给朱棣备药,闻言下意识的回道:“爹哪里老了,依我说起码还能驰骋三十年。”
“哈哈哈哈。”
朱棣接过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