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起了许寻笙。这几天呆在东北,他很想见她,起床时喝酒时吃饭时睡觉时看天看地时,她就跟个小精灵,老往他脑子里冒,甜甜的软软的清香的美好的。想得他想笑,也想得他心里阵阵发苦。因为往深了想,好像就有一片迷雾沼泽等待着他。那沼泽里或许有机会能找到糖,但绝对藏着根巨刺。那根刺的名字叫徐执,叫曾经沧海难为水。 可他还是来了,怎么能不来呢?这女人性子本来就淡,要是好多天都不出现在她面前,他怕原来的那点情谊,在她心里都会变淡。现在见着了,在她身边说说话,他心里就舒服得不的了,一时间不计过去不想将来。 再说,心里总隐隐还藏着某些强烈的念头和冲动。她是不要太刺激他,太拒绝他。真的把他惹伤了,他说不定就发狠,什么都不管了逼她要个结果。现在,他们相安无事,那是因为有了之前半个月的并肩奋斗,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但并不代表他愿意永远这样下去。 此刻,眼前是片广阔的园子,毛茸茸的草,满地长着,一些花稀稀落落开着,白天或许此景是美好的,但在暮色里,也是一片苍茫萧条的。而许寻笙就这样慢慢地从远处走来,站在这一片苍茫颜色的边缘,在和他说话。 他的心好像也变得特别静,特别慢,还有一丝说不出的迷茫恍惚。然后人也变得有那么点什么都浑不在意了。他故意上前一步,离她有点近,低声说:“瞪老子干什么?撒娇啊?” 而在许寻笙眼里,他此时嗓音忽然低沉,带着几分轻佻,浑身的气场好像也静下来。这一刻,那个沉默的男人,那个会在火车上抓她脚踝的家伙,那个会站在墙角夜色里抽烟强吻她的男人,若隐若现。 他站得实在太近了,她都能感觉到他的手背,轻轻挨着她的。可母亲的话或许是对的,她天生对于感情不够灵活,要么就是爱,要么就是不爱,不知该如何面对暧昧丛生的灰色地带。而且她的心里总好像还在抗拒着什么。于是便只能习惯性退避。 许寻笙忽然就往后退了一步,一下子拉开两人的距离。有清冷的风拂过彼此面容,空气中有片刻沉静。 许寻笙说:“你不要乱讲。” 不要这样,若即又若离,炽热又冰冷,让我不安让我无所适从。 可如果另一个人太在意,那么哪怕是寻常一句话,也都能解读出更多含义。她退避的反应叫岑野的心就这么一凉,突然也没有了再靠近的心,淡淡地说:“逗你的,还当真了,老子才没那么厚脸皮跑你家去。赶紧走吧,坛子该饿傻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招待所走去。 许寻笙问:“晚上想吃什么。” 岑野目视前方:“随便。” 许寻笙还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