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昊没有理会歌伶,他冲进屋里,来到程仪的床前。
程仪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便坐了起来。见苏昊冲进去,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墙角,手里还抱着一条床单。她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睛都已经哭肿了,看起来楚楚可怜。
“程仪,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苏昊站在离程仪一步远的地方,摆着双手安慰着程仪,“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才出此下策,你为什么这么难过,能说出来给我听听吗?”
程仪张口欲说什么,不料眼泪又掉下来了,她连忙用床单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同时拼命地摇着头,意思是此事与苏昊无关。
苏昊道:“对不起,我知道你想和袁雅梅她们一起住到兵营里去,可是歌伶一个女孩子住在我这后宅,也不方便,所以我才让你过来陪她。如果这事让你不高兴了,我道歉。”
程仪继续摇头,接着流眼泪,看起来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个我知道你个性很强,不愿意别人影响你。你如果实在不愿意住在这里,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出城去营房,你看如何?”苏昊又说道,对于这种什么话都不说的女孩,苏昊真觉得头疼。
“不是”程仪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
“那是为什么啊?你总得让我明白吧?”苏昊真的纳闷了。
“因为因为”程仪说了两个因为,突然泪如雨下,嚎啕大哭起来,“因为这处宅子,就是我家!”
“这是你家!”
苏昊和歌伶都惊呆了,他们猜遍了所有的可能性,却偏偏没有想到这一点,也永远都不可能想到这一点。
也许是把心里憋着的话说出来了,程仪的情绪松动了一些。她在床沿上坐下来,一边轻轻抽泣着,一边向苏昊和歌伶讲起了她的故事:
“我爹叫程文遂,10年前,他就是汝宁府的通判,我们一家人,就坐在这座宅子里,这个房间就是当年我住的房间。我爹为官清廉,一心只想着为百姓做事,每日都在外面奔忙。他难得回来的时候,就会带着我和小栋在这院子里玩,还会教我和小栋念书。
我爹在办案子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汝宁府有官员与豪强地主勾结,合伙坑害百姓。我记得,我当时听爹爹和娘私下里说话,说这些人先是诱良家子弟赌博,等他们赌输了,就给他们放高利贷。等他们还不起高利贷的时候,债主就去占他们的房子和田地,再作价卖给豪强地主,这些没有了田地的农人,或者是被迫流离失所,或者就只能卖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