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侍郎此言差矣。”户科给事中王继光上前说道。“汝宁府豪强侵占土地一事,朝堂之上众人皆知,只是以往遣往汝宁查案的官员都没能查出一个究竟,每一次都只能抓出几个小喽罗。未能治本。邬侍郎举荐苏学士去汝宁的时候,也是希望他能够彻查此事,挖出背后的大鱼。现在苏学士已经做到了,为何邬侍郎又食言而肥了?”
邬伯行道:“让苏改之去查案。虽是本官举荐,但并非让他去为所欲为。现在他的确声称自己查出了大鱼,但汝宁上千士绅联名上书告他的状。莫非有伪?若非他行事嚣张、天怒人怨,岂能激起这样大的民愤?”
“上千士绅联名的事情,到底真相如何,我等并不知晓。万一是汝宁府官吏强迫士绅签名上书,那这份万民书所言之事,又有几分可信呢?”王继光不依不饶,继续反驳道。
邬伯行和王继光这一较上劲,其他的官员也都掺和起来了。这个说苏昊缺乏阅历,查案不一定有多稳妥,那个说刘其昌老奸巨滑,他说的话最多能信三成已然是极限。明朝官员的嘴皮子都是久经考验的,这么点事要掰扯起来,没有三五个月是争不完的。
其实,有许多人反对苏昊的原因,与汝宁府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苏昊这一次办的事情,有一点犯了许多官员的逆鳞,那就是他在办案中主要依靠的是他手上的军队,这是典型的以武犯文,在这个重文轻武的年代里,这种作法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了。更何况苏昊最早起家的时候依附的是宦官李龙,使他脑门顶上贴了大大的“阉党”二字,这也足以让众人对他心存恶感。
“好了,各位爱卿不必争执下去,大家还是说说此事如何处置吧。”万历听了一会,脑袋瓜子又疼起来了,不得不出言制止这种口水战,要求大家开始表决。
“臣以为,此事关系重大,光凭双方纸上的这些证据,不足定案,所以,最好还是把苏昊召回来,当面问清楚为好。”申时行建议道。
王锡爵道:“申首辅的话,我赞成。不过,光把苏昊召回来也无济于事,苏昊在报告中说得很明白,他们抓住了上百名嫌犯,还有无数人证。如果不质询这些人证,光听苏昊说什么,恐怕最终大家还是不敢相信。”
“依符驭之见,要把这些人证也押回京来?”申时行皱着眉头问道,押送几百名嫌犯和人证,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最终证明这些嫌犯是无辜的,那么这样折腾一趟,也算是劳民伤财了。
申时行能想到的事,王锡爵自然也想得到,他说道:“这恐怕过于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