哱拜的诱导下,杀党馨而代之的念头开始在他心里滋生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在他把党馨砍倒在地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天生就应当是当宁夏首领的材料,别说什么党馨、张继忠,甚至于曾经觉得高不可攀的哱拜,他现在也不放在眼里了。
哱拜的确是手持重兵、权倾一世,但他敢杀官造反吗?哱承恩被党馨毒打一顿,哱拜不也是忍气吞声,不敢多说一句话?而他刘东旸则不同,虽然此前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但到了关键时候,他敢于拔刀砍了党馨的脑袋,这个宁夏总兵不让他刘东旸当,还有谁配呢?
权力这东西,就像毒品一般,一旦染上,就无法摆脱。而且,在毒品的作用下,吸毒者还会产生出种种幻觉,这种幻觉能够让一个人变得疯狂。
“传本总兵的令,请哱副总兵,哱承恩、土文秀、哱云各位,到总兵府议事。”刘东旸吩咐道。说到哱拜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用了个请字。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现在自己还需要利用哱拜,暂时还要给哱拜一些面子。作为一个枭雄,自己应当有一些气量嘛。
“遵命!”许朝等人齐刷刷地应道,虽然刘东旸还没有开始给他们封官,但按照事先说好的,他们每个人都能弄个参将、游击的当当,他们现在就已经进入角色了。
在一片混乱之中,坐营官江廷辅翻墙头逃出了巡抚衙门,身后有十几名叛军穷追不舍。刚刚跑过一条街,眼前又出现了两名宁夏卫的士兵,他们是按着刘东旸等人事先的安排守在那里的。见一名官员狂奔而来,那两名士兵挺起长矛喝道:“站住,什么人。”
“我是坐营江廷辅,放我过去。”江廷辅喝道。
“坐营官?也是狗官一伙的!”士兵喊道,“抓住他!”
事到如今,江廷辅也只能拼了,他本是武将出身,武艺高强,当下拔出腰刀,迎着两名士兵冲了上去。
“反贼,纳命来!”江廷辅刀去如风,一个回合就把两名士兵的长矛拦腰削断,下一刀就奔着一名士兵的肩头砍去。那名士兵躲闪不及,钢刀过处,只见鲜血四溅,那人齐着肩被江廷辅砍成了两截。
“狗官敢杀我弟兄!”就这样一耽误之际,后面的追兵已经赶到了。十几名叛兵各举刀枪,把江廷辅围在垓心。
江廷辅把刀舞得像轮子一般,让叛兵无法靠近,但好汉架不住人多,一不留神,他身上已经被叛兵的长矛刺中了几处,鲜血染红了衣襟。他知道,自己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迟早是会死于叛兵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