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低头受教,看来她还有很多事要学习呢。因为心中总记着张叔张婶背弃她另投了长房,她就存了一有机会便将人撵走的意思。平日里若不是没人使唤,也不会处处容忍他们夫妻。但仔细想来,张叔不论是在前世还是今生,除了投向长房外,就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了,投向长房也多半是听了张婶的话的缘故。若她有法子让张叔对六房一直忠心耿耿,岂不是比将人撵走更好?毕竟是在六房侍候多年的老人,撵了另寻他人,还未必能找到比他更忠心的呢!
想到这里,她便笑道:“果然是孙女儿想差了。张叔还是很可靠的,孙女只怕他耳根子软,被张婶劝上两天,又改主意了。”可惜可惜,张叔为什么会娶这么一个老婆呢?这个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脸红了红,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
卢老夫人见她脸红,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的话感到羞愧,便笑道:“老张还没这么糊涂。张家的多半是见此地不如顾庄繁华,又离顾庄太远,日子必然清苦,方才不愿老张领差事罢了。但她以往劝老张,是为了他好,如今却让人觉得她在自打嘴巴。傻子才会放着管事不做,安心当个车夫兼杂工呢!老张的老子就是咱们家的管家,到了他却连个长随都没挣上,你当他真的甘心?!”
想了想,文怡便会意地笑了。过后她在院子里遇上张婶,却是脸上红了一大块,隐隐透着三个指印,脚上也有些跛,便知道对方多半是挨了打。想了想,她便回房取了一瓶备下的药油来,递给张婶道:“拿去擦吧,往后别再犯糊涂了,张叔知道上进,不是好事么?如今你也是管事的娘子了,岂不是比做个厨娘体面?”
张婶嘴里不知嘟囔些什么,没好气地一把接过了药油,张叔在门外看见,便喝道:“小姐跟你说话呢?!你懂不懂规矩?!”张婶抖了抖,乖乖向文怡行礼道了谢,便灰溜溜地回房去了。文怡看得目瞪口呆,但张叔难得夫纲大振,也是件好事,她只好干笑着回屋去了。
张叔当天就走马上任,找聂家的管事商量种麦的事了。文怡知道他是个外行,又是头一回当管事,就怕他会把差事办砸了,便三番五次地私下劝他多向聂家人请教。张叔兴奋之余,也知道自己有许多不足之处,老老实实地答应了,在聂家管事面前十分谦逊,人家也乐得教他帮他。就这样,麦种没过两天就依次送到,连播种的人手,聂家也一并解决了。张叔带着雇工们,在山下的田地忙活了整整三天,方才将秋麦种好,接下来便开始整理山边与山上零星分散的土地,聂家管事建议他们,趁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