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寻常木料,已上过几层特制的黑漆,不惧水火,刀砍不断,想要对付它,除非是用最锋利坚固的大木锯锯上一个时辰。才能将它拦腰锯断。这么叠成了墙,想锯断也是不容易的,要拿粗木梁大力撞开,就象大军攻城时对付城门那样,遇到乌合之众,这已经足够抵挡一会儿了。”顿了顿,又在惋惜:“事隔百年,老祖宗本想得周到,后辈们却辜负了祖上的好意。长房的粗木居然有十来根拿去做了新屋子的房梁,二房的木板和铁钉也都被糟蹋得不能用了!五房索性都锯开做成了烧火柴!幸好三房当年搬走时,把他们的木头都留了下来,不过是堆在角落里没人知道罢了!不然只怕不够这么多个路口的。而我们家的……”她叹了口气,“幸好他们将房舍占去时,我叫人把木头都搬回来了,不然也会被糟蹋了。如今只够做成单墙的,跟老祖宗吩咐的两尺厚的墙差了一半……”
文怡沉默着,她从来不知道自家后院里堆的这些“杂物”原来这么有来头。可惜了,顾庄承平百年,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防御设施,早就被忘光了,怪不得祖母只肯去找伯祖母于老夫人说呢,如今在顾庄,除了这些经年的老人,小辈们怕是连这种东西的存在都不知道吧?
她看了祖母一眼:“四伯父说的……我们家的墙……不要紧么?”宣和堂的宅子已经被分割过了,只有正面的院墙还是当年初建时的厚墙,其他的都是后来加建的青砖墙,用来分隔院落罢了,论坚固却远远不如老墙。
卢老夫人淡淡笑了笑:“咱们周围都是房子,哪有这么容易?再去寻些坚固的木板来,加厚几个门,日夜派人守着,也就是了。这是命,我们把能做的事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虽然卢老夫人说这要看天意,但文怡深深觉得,人力也十分关键。
顾庄上下,显然不是每个人都赞同卢老夫人的看法。愿意提起十二分警惕心,防备可能来袭的匪徒的。木墙能保护的就只有那九个主宅,那些后建的房舍以及前庄的商铺、民居就不在保护范围内了,因此庄民只是看着那些黑墙,有些好奇地议论着,反倒是处于保护中的顾氏族人认为这种措施大惊小怪,阻碍了他们的正常生活。有人抱怨木墙缺口太窄,马车出入不便;有人嫌木墙的小门夜里关得太早了,连累他们在外头应酬玩乐完,回家时却被关在墙外;还有人觉得大热天的树起厚墙,挡住了风,害得他们在家里不得不忍受炎热天气;甚至还有人认为这木墙是黑色的,黑鸦鸦地挡在路间,委实太不吉利。
在这样的抱怨声中,六房上下承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