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话,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场面一时冷清下来。柳东行也没吭声,只是反复看着手上的信,微带愁色地将信收了起来。
罗明敏见状,也乐得转开话题:“怎么?文怡妹子的信里写了什么不好的事么?我以为她只是向你抱怨家里的麻烦而已,宽慰几句就得了,何必烦心?”
柳东行摇摇头,起身将信放进书架上的一个匣子里。
罗明敏却不肯就此放过,执意追问:“究竟怎么了?若是你们俩的私房话,也就罢了,可瞧你的模样,似乎没这么简单?若有什么难处,跟我说说,兴许我能帮着排解排解?”
柳东行闷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她想要回家去,越快越好”
罗明敏眨了眨眼:“可是……你不是在上一封信里跟她说过了么?”又眨了眨眼,露出了打趣的笑容,“果然,文怡妹子一向是个有主意的。”
柳东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有些沮丧:“我只是担心她在路上会遇到危险罢了,长途跋涉千里,跟顾庄与平阴两地之间不过百里的行程,可不能同日而语。可她却执意要自行回乡去。”顿了顿,面色阴沉了几分,“想必是顾家长房的人行事太过,叫她寒了心,不然她何必如此心急?”
罗明敏笑道:“方才你还说,她是个有主意的人才好,话还没说完,你就吃了她有主意的苦头了真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必为此烦心,文怡妹子想要先走一步,大概也是想念家里了吧?上回我四婶闲谈时,就曾提过她念叨着家里的田地,还有她祖母的身体,以及弟弟们的功课。她到京也有小半年了,会想家也是常事。”
柳东行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亲事终于定了下来,我心里也欢喜得紧,只盼着日后一切都能顺顺利利的。只是这才几天功夫,她就不肯听我的劝了……”他确实觉得头疼,未婚妻太柔顺,他会担心她日后吃亏,但她太有主意,他也感到十分烦恼。
罗明敏便劝他:“她想回去就让她回吧?她上京来,本就只是为了你俩定亲的事,如今事情都办完了,顾家长房又是那个情形,她想要早些回去,也是人之常情。至于她路上的安危,你不必担心,我们家的船队一年到头也不知道有多少官商家眷要随行,这原是大家方便的事。我去商行里问一问,看最近有没有这样的官眷要南下,算上文怡妹子一份好了。她本就有男女家人跟着侍候,若你还不放心,再从家人里挑几个可靠伶俐的护送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