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上红意晕生,鼻息急促。
打完了屁股,百里安的心中的闷气也散了大半。
见他收手,方歌渔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理了理凌乱的裙子。
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
只有莹白耳垂下那颗宛若针扎的一点小痣,敛着窗外的风雪天光,红得近乎灼眼。
百里安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声,低声道:“我方才很生气,但真正想揍的那个人不是方歌渔你。”
说话间,他目光轻动,又补充了一句:“好歹也是堂堂真祖邪神,一只藏在小姑娘体内算是怎么一回事。
祭渊,出来好好谈一谈吧?若是拒绝的话,方歌渔你可以继续把屁股翘起来。”
祭渊二字言之出口,好似叩动了未知神秘的回响。
方歌渔一只眉头蹙起:“你疯了不成,好端端地将那东西招惹出来做什……”
话尚未说完,只觉灵台一空,如阴霾大雾占据整个识海的那股至伟意识升离出体。
二人身侧的铜镜里,缓缓倒映出一个女子的身形来。
百里安转眸看去,只见那女子缓缓自镜面走出来。
她身后三千发丝荡舞,玉姿天成,气华神流,虽已经具象化实体,却仍旧给人一种缥缈、不可捉摸、令人战栗的虚幻感。
她没有五官的面容,渐渐地好似又妙笔生花,笔触精良地描绘出纯黑的眸,黛色的眉,轮廓清晰的琼鼻,薄而优美的唇。
那是一张沁着澹澹雪色与月光的容颜。
在那女子的背后,小小房间里,却生出了天地恢弘的异象。
纤细的足尖之下是远岫孤峰,清霜嶙峋,寒云雾淞,鸾鸟飞鹤化为的霁蓝灵华大作,素月分辉,涛涛松韵不绝。
嗅着她身上风雪凛寒的气息,百里安恍忽之间,好似闻到了清秋初雪寒岭上的冷梅盈香。
女子澹金色的眼童徐徐朝着百里安看来,薄薄的嘴唇冷漠轻扬而起。
雪袖之下,她摊开手掌,白皙的指尖轻拈,一枝灼灼嶙峋的老瘦梅枝在她指尖绽放开来。
百里安颅内一阵冰冷刺痛,一段久远尘封的记忆在脑海中陡然吹尘而散……
风霜朔雪那一年,东篱小院,一声嘹亮的鸾凤清鸣惊醒山林,树梢积雪簌簌而落……
青白衣裳的执梅女子沐着清幽碎雪而来,满天满地的白色里,她含笑的眼眸静谧似雪夜。
清冷月光照着她玉面,恰时风起云动,雪拂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