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奴的一席话,点燃的正是公子嬴驷内心深处时时浮起的担忧,这内心的一时慌乱竟让他忽略了城池外面的隐约叫喊声,有些震怒的一拍桌子,面色甚是不悦道:“姬真是胆大,因何扯到这些?”
莘奴如今很是会见好就收,在公子嬴驷的心内埋下种子后,便徐徐退到一旁。
公子嬴驷发怒完,这时才略有点醒过神来,想起自己想要先软后硬的的初衷。阴郁了一会,开口道:“此时城外的危急,相信两位也是心中有数。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犬戎步步紧逼,起因皆是姬一人而已。刚才听了莘姬之言,也是个深明大义之人,为了免得满城百姓被无辜屠戮,还请莘姬早日决断,舍弃一身以换得全城的太平。”
莘奴微微一笑道:“公子当真是想好要将我送出去。若我被送出城去,定然是心有不甘。既然已经是红颜祸水,又怎么能辜负这担负的罪责,被伦博那厮所得后必定时时在他耳旁谗言,以侵袭秦国为己任。若是不将秦地的边界整个天翻地覆,岂不是白白辜负了这等骂名?”
公子嬴驷身旁的女子,不是以贤德立身,便是妖媚而脑中无物。
可是像莘奴这样既美艳绝伦,又心思狡黠的女子却是从来未曾接触过的。听她的谈吐,当是满腹经纶的男子,可偏偏又生出一副娇艳动人的模样,让人一时拿捏不住软硬。可是有一点是清楚的,这女子心思极其清晰,她说出的便一定能做到。若是真的将这女子送出城外,那真是给秦国买下一个无法想象的祸患。
公子嬴驷一时间被莘奴的话震慑住,可是心内的杀意却丝毫不减。
就在这时,莘奴话头一转,又言道:“不过道家所言,福祸相依,公子若是转换个思路,如今被犬戎围城,其实也不失为一桩幸事。”
公子嬴驷听到这,不由得问道:“怎么会是幸事呢?”
莘奴不紧不慢地道:“公子如今有被其他兄弟代替的忧患,难道犬戎的伦博就没有此等忧患吗?”
公子嬴驷眯着眼道:“犬戎国内的情况,我这里倒是不时有细作回报。犬戎的老罕王仅有伦博这一个儿子,而且年事已高,是以伦博在犬戎威权日盛,平日里几乎便是以自己为王行事了。”
莘奴笑了一笑,道:“公子所言确实,伦博并无兄弟,是以并无兄弟争权之患,但是,却不能说他便没有被□□之危?”
公子嬴驷心内一动,肃然道:“难道犬戎还有其他人有资格和伦博相争?愿闻其详。”
莘奴轻轻倒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