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等赵正赶了马车,便作伴出城往西而去。
走了不到三里地,便有一座木寨,旌旗飘展,门口两个执矛贯甲的兵士远远地迎了上来,“徐火头,今日买了些甚?”
“鱼!”马上的汉子在辕门前下了马,向领哨的校尉行礼,“金司兵!今日怎得亲自领哨了?”
那校尉不苟言笑,冷着眼看马车上的赵正两人,“作甚的?”
赵正连忙下车行礼。
徐火头道:“送鱼的,带来认认门路,日后还得来送鱼。”
“以前送鱼的贩子呢?”
“没寻着!”徐火头拉着那叫金司兵的低声道:“弟兄们多日未食荤腥,他们家的鱼便宜,看打扮又是乡里的农户,不是无良的贩子。金司兵,左右都是买卖,谁买谁卖不都一样?”
金司兵不置可否,摘下腰间佩刀,用刀鞘翻了翻框里的鱼干。见无异状,又冷着脸审视了一番赵正,然后才踱了几步,让开了营门。
赵吉利挑着担子不敢吭声,直到转进了一片木屋,到了后营,才吐着舌头道:“元良,你可看见方才辕门那校尉,脸上一道疤,可瘆得慌!”
赵正没接茬,徐火头却说:“那是咱们军械营掌兵的兵曹。早先年是河陇行军大总管的帐前中郎,前几年请战去了石头城,结果打仗受了伤才到了我们军械营来的。叫金阿贵,新罗人。”
赵正恍然,棒子啊?
赵吉利回头,脚下差点拌蒜。
两人把鱼干送到伙房,徐火头又带着去了账房,数了一堆铜钱。赵正拿着七百个铜钱往褡裢里塞,直塞得鼓鼓囊囊的,还有四百多个没塞下。
“这太费事了!官长,可能折换些粮食?”
徐火头瞪圆了双眼,“军粮你也敢打主意?”
“不敢不敢!”赵正道:“好米好面不要,碎米和糠可行?”
“马嚼料要吗?送你几捆得了。”徐火头没好气,“你不是有钱吗?去买不就完了?”
赵正追了上去,“不瞒官长您,我是村里的里正。我村里三百多口,眼下全村剩不到三五日的口粮。如今这世道粮价崩坏,哪哪都缺粮,几百个铜钱着实难解口腹之难……”
徐火头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赵正,良久,才道:“你大小好歹也是个官……”
“啥也别说了!”赵正知道他要又要说“军粮”这种知法犯法的事,连忙打断:“糠!官长,糠就行!”
徐火头虽然长得魁梧,但看着赵正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