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迅速地起死回生,平凉崛起,就真的不是做梦……
赵正喝了一口酒,“啧啧”有声。
赵硕看出赵正有话,却不愿意说,只道他有什么歪点子,一时兴起,便问:“元良似乎有妙策?”
赵正笑了起来,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其实这年头重开商路并不是个好事情,反而对于如今的大唐来说,商路看似美好,但却是把双刃剑。东西交互,带来的贸易顺逆差暂且不谈。就说要维护商路畅通,便要花费过多的军费、想象不到的人力、物力去维持一支庞大的边军力量。
国家实力凡强者,商路自通。
国家实力不济,勉强开通商路,也不过就是与人送菜上门,不是长久的买卖。
大唐二百余年,强时上锤匈奴,下笞西域诸国。看似穷兵黩武,实则军事服务于政治,服务于民生,不打,不通。越打,越通。
一旦放弃扩张,想要守成维系,却是处处受制、处处挨打。
可是,国啊,凡兴于强,亦亡于强。
没有谁能一直强盛,摊子硕大的大唐,尤是……
吐蕃与唐,建国二百年,争战二百年。此消彼长,此长彼消,便像是颗嵌入大唐胸口的竹钉,拔之,流血不止;不拔,发脓瓮疮。有它在,莫说重开商路,便是想要偏安,都是做梦……
赵正端着酒碗望着远方的祁连山,一字一顿,“得弄死它。”
赵硕坐在胡凳上,静静地听赵正说完。此刻,深吸了一口冰凉的西北风,再从鼻腔里喷出两道带着浓烈酒味的热风。
兴于强,亦亡于强。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概括了大唐这风雨二百载。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赵硕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元良,且干了这碗酒!”
赵正摆摆手,指着地上的几只空摊子,吃吃地笑,“不喝了,喝得太多了。再喝下去,平凉的酒就不够了……”
赵硕哼哼哼地也跟着笑了起来,自顾自地抽干了碗里的酒,而后“当”一声,把碗摔在了沙地上,站起身,舒展着四肢,通红的脸上杀气毕露。
他大声道:“平凉!缺酒吗?河陇如今七个州府,卿且看!谁如平凉富庶?我大唐西北边陲,若是有十个平凉,便是吐蕃再强,又奈我何!”
“谬赞了谬赞了!”赵正连忙去扶,赵硕一把甩开他,寻着路登上了平凉的砖墙,迎面吹着西北刮来的冷风,远眺望不见的河西之地。
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