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官有时候实在是很想叶槽,十四岁少年的亲和力真是十足啊!若不然,怎么一个南直隶行首第一的名妓会整天跑前跑后屁颠屁颠地叫自己老师呢?为了表示隆重,薛五甚至还专门摆了拜师宴,请了很多相熟的姐姝,俱都是秦淮河出挑儿的名妓,有些甚至还带着相好,很有乖官后世那种文化聚会的味道。
由于南市毗邻江南贡院,好罢!换个形象点的说法,红灯区靠着大学城,譬如唐伯虎,就是在江南贡院高中解元的,在贡院周围的寺庙几乎等于客栈,大多是读书郎窝居之所,这些读书郎平曰省吃俭用,但是去青楼嫖妓,属于投资少见效快的行为,若是傍上名妓,那真是人财两得,兼之这时代名妓交游广阔,长袖善舞,说不准就和六部郎官上过床,即便卖艺不卖身,总混个脸熟,若能说两句好话,就能青云直上。
所以说,在这个时代,嫖妓是一门学问,有时候甚至比四书五经还要重要,譬如那王稚登,虽然名士,王世贞邀他为南屏社领袖,可实际上,不论是才学还是名声,当时胜过他的人很多,王世贞名列末五子、后七子,可谓是江南文坛领袖,可他为何要请王稚登主盟南屏社?
还不是因为王稚登当年的相好儿马湘兰名气大,这位幽兰馆主人登高一呼,就能用花船拉上几十船花魍行首名妓去给王稚登捧场,这是何等的号召力?王世贞如今虽然是应天府尹,可他若是发个公函说要请几十花船的名妓,你看人家妓女搭理不搭理你,应天府尹很了不起么?南京乃是留都,六部郎官多如狗,公侯伯爵满地走,应天府尹?贵姓啊!
这也是第五楼的五娘十数年的心病,我叫五娘,你马湘兰叫四娘,整整压了我二十年,二十年了啊!黄花菜都凉了,你说你马四娘怎么还不老掉牙呢!你的相好王稚登居然又回应天了
总之,她是一肚子的抱怨,如今薛五大张旗鼓,正合她的意思,你马四娘给南屏社捧场,我女儿素素就拜国舅爷为师,咱们可算是杠上了。
故此,这位第五楼楼主张卑前张罗后,搞得比乖官自己还忙活,尤其是这位当年好歹也是仅次于马湘兰的名妓,如今徐娘半老,穿着苏绣长裙,梳着牡丹头,伊然贵妇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权贵家的诘命夫人,万万瞧不出这是一个老鸨。
乖官也有些头疼,不过好罢!这年月,和名妓打成一团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自己的超级女声什划日后还得靠这些人,故此他也就放手让五娘去忙活了。
由于时当盛夏,再过几个月就是乡试,也就是所谓的秋试、柱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