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静啊!来来,坐下。·乘官乐呵呵地招呼静官儿 对方这个把月来事情办的漂亮,这个体面那是必须给他的,不过静官儿还没昏头,凡事拎得清轻重来,撅着屁股满脸谄笑,“国舅爷跟前哪儿有小人的位置·”
乖官也不勉强他,笑着让贝荷瑞给他斟了一碗冒着凉气儿的佛郎机葡萄酒,静官儿屁颠屁颠从贝荷瑞手上接过来,浅浅尝了一口,便赶紧给国舅爷爷谢恩,他如今也算是大人物了,有些规矩要讲究起来,说实话这做派还是他专门花钱请一位老举人教他的。
瞧他那样儿,乖官暗中好笑,随口询问了些公司的状况,便告诉他,在扬州留少部分人便可,其余的人全部领到宁波去,在宁波,他的老师沈榜沈敦虞业已在城外准备了大片靠海边的荒地,也不值钱,盐碱太高,地里头根本种不出庄稼来,很便宜就拿到了手,并且在乖官的嘱咐下,搭建起了大片的房子,这就算是宁波府在东印度公司入的股了,这样乖官才好名正言顺地给宁波府衙上下分钱。
甭看这不起眼的大义名分,若没这么个名义,科道御史弹劾就能把你弹劾死,但有了这名义便无妨了,大明并不限制官员做买卖,虽然乖官觉得官员做买卖典型不靠谱,官商勾结投机倒把的嫌疑已经不是很重,而是根本就是,但是,饭要一口一口吃,目前他也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把官员拉拢到他郑国舅的阵营里头来。
“到了宁波,凡事要多去请教我的老师敦虞先生,我给你弄了个南京工部营缮所所长的职分,正七品,以后,你可就是所长啦!要好好任事,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说到最后,乖官口气就比较严肃了,只是,他年纪实在是太小,未免拿捏不出那个味道来。
静官二话不说,翻身跪倒在地,通通通就给国舅爷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抬头道:“小人不谢国舅爷爷恩重,国舅爷爷恩典如山,小人只好尽心效犬马之劳,小人这三个头是替漕丁们磕的,漕帮正式成员三十万众,其余人等数十万,以百万众行事,朝野侧目,已经百年了,只是,咱们这些漕帮出身也是挣扎求生,像是小人这般,生下来注定日后就是漕丁,若不是不折手段往上爬,如今小人也是每年赚几两银子,也娶不起马马,只好找那三文钱一次的娼妓,事后还要跟人吹嘘草窝中也有金凤凰,其实小人小人也想睡那一百两一个茶围的名妓·”
听到静官儿这话,乖官内心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明知道他说的很可能是内心的正经话,想必他以前爬到大香头的位置上头,也很是有些故事的,可正经话从这厮嘴巴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