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中,单膝跪地是大礼,但若不是阵前交战,肃杀战阵之中,平时哪怕汇报军情,也不会如此严肃,哪怕进入中军营帐,汇报军情的低阶将领也不过躬身进,躬身出而已。
林意心中才生出不详预感,那名左脸有狰狞刀疤的将领已经缓缓抬起头来,冷漠的看了一眼陈平罗,“临阵脱逃,该当死罪,斩了!”
“什么?”
包括林意在内,这天监六年所有新生听到前面八字还未有什么特别反应,陡然听到最后两字,顿时都身体一震,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
然而寒光一闪,甚至连陈平罗都只是身体一僵,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他的头颅已经随着一蓬鲜血冲起。
“这怎么可能?”
即便心中已有预感,然而亲眼看到这样的画面,林意还是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
绝大多数学生惊骇至极,等到陈平罗的头颅落地,他们甚至被那声音骇得浑身一跳,然而也有数人尖叫厉喝出声。
“你们竟然直接杀人!”
“你是何人,如此猖狂!”
“你知道刚刚杀死的是谁吗?”
这数人中有些平时和陈平罗是好友,有些却是家中权势极重。
这陈平罗的父亲是陈雪年,官拜射声校尉,也是军中实权将领。
“是谁?”
左脸有狰狞刀疤的将领无比漠然的看着这几名惊怒交加的学生,“难道朝中还有谁比皇命还重吗?”
一片死寂。
无论他身上荡漾而出的杀气,还是此刻他所说的话语,都让人心寒。
“离院集结是皇命,违而不遵,便是违抗皇命,既将你们交与游击管辖,从受命开始,你们便和军士无异,阵前斩脱逃之士,原本便是杀鸡骇你们这群还不成器的猴子。若是还骇不住,那便多杀几个也无妨。”
这名将领漠然的将头抬得更高一些,天光落在他的脸上,照的那条刀疤显得更为可怖,“萧复迢贻误军机,鞭笞三十,杜羽缴、王轩夕同队未尽督责,连坐鞭笞二十。”
“什么?”
一群人学生已经面色雪白,然而听到这几句话,却还是有人忍不住发出了声来,“还需连坐?”
“你们这些年在建康锦衣玉食,却不知道这锦衣玉食是谁打下来的?”这名将领的脸面上全是浓浓的讽意,“在战地,哪怕有些军队已经死战,却依旧无法完成军命,被全部处斩的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