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手弄着白玉笛的锦衣男子面色骤然一白,他呼吸微顿,竭力感知,终于也发现了前方雨帘之中的异样,他这才体会出车队中那人话语中的意思,面色更加变得苍白,手指也不自觉的微微颤动起来。
他身旁那名面露微笑的文雅男子却是依旧面色不改,只是眼中好奇的神色更浓。
“居然还有人来救你?”
车队中发出那一声轻渺声音的,是一名身穿赤红道袍的道人。
南朝皇帝萧衍自幼跟随苦行僧修行,深受佛门的影响,在成为梁州刺史时,便大兴佛寺,后来成了南朝皇帝,更是独尊佛门,过往短短的七年间,光是在建康城便建了一百三十余座佛寺。
皇帝如此,臣子自然效仿,所以各地佛门兴盛,道观却是在几年之中便萧条不堪,现在整个南朝,都很少见到有人光明正大穿着道袍行走,更何况之前的道门也大多尊崇清静无为,也几乎没有道人穿道袍会穿如此浓烈的颜色。
这名道人看上去也有五十余岁年纪,而且身材瘦小,然而穿着这样色泽浓艳的道袍,他说话之间,却是自有一种镇定、威严的气势,令人根本不觉得这样的色泽会和他相冲。
和他同车厢坐的一名男子有些委顿,身穿着驼色布袍,头发如同乱草,似乎几月风霜没有洗过,而且连呼吸都有些不畅,呼吸之间,经常会骤然停顿,就如同气管里会时常蹦出石子,将他气管自行堵住一般。
这人身上一些物件看上去也和寻常马帮中人无异,他面容也很清秀,但是抬眼间却偏生一种粗豪而桀骜不驯的气息。
“这我可不知道,但既然能来堵路救我,自然是有些把握的好朋友。”
听着这名道人清冷的声音,他却是哈哈的一笑,说话也是粗豪,“恐怕你这穿红衣服的老兔儿爷,这次的屁股蛋恐怕被打得开花。”
“和马帮那些粗鄙人呆得久了,便一定要说话都随着如此?你好歹也是刘雀儿的弟子,不怕污了你师门名头?”这道人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这马帮中人打扮的便是魏观星所说的沈鲲,迎着这道人的目光,他却是也收敛了笑意,认真道:“你之前赢了我,但却是仗着人多,胜之不武,我当然有些看不起,只是现在有人截道,生死却是难料,我倒是想问一句,萧谨喻那硕鼠花了这么大力气却不杀我,要将我带去见他,到底是什么用意?”
红衣道人涵养极好,情绪也没有什么波动,只是修行者世界的战斗,生死也的确只在一线,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