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年轻真好,不是因为此时他已经没有时间,而是因为年轻,便有很多可以放肆的余地,哪怕失败,依旧有时间可以弥补。
年轻,便没有那么多世故,很多事情便可以由心出发,率性而为。
心怀满足的时刻,便应该是离开的最好时刻。
他看着林意,眼瞳之中的神光迅速的黯淡了下去。
林意知道了即将发生什么,他本不是凉薄之人,此时面容虽然镇定,但是嘴唇却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他俯下身去,靠近了些,问道:“除了这些,您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或者有什么未了之事吗?”
“没有了。”
剑温侯摇了摇头,微笑起来。
“我从建康离开时已经老朽,在稻城闲居了这么多年,该做完的事情都已做完,你不必担心。”
林意沉默下来。
剑温侯温和的轻声道:“小友,那便别了。”
林意知道这一别便是永远别过,他呼吸微顿,微躬身为礼。
剑温侯垂首,似是颔首为礼,然而他的头颅将永不会再抬起。
金色的晨光落在这两人的身上,两人就如同变成了石雕般不动。
所有的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齐珠玑的手落在了陈大先生的肩上。
这个时候离开的并不只是剑温侯。
这名齐家的供奉,在此时也悄然的停止了呼吸。
林意缓缓的站了起来。
他看向自己身前的镇河塔心。
这根镇河塔心外表镀的一层金铁已经彻底磨掉,现在通体已经黝黑。
黑色看上去便显得纤细一些,这根镇河塔心便更像是一柄沉重的长枪。
“只要我始终不让浮桥顺畅通行,他们便始终无法用人海淹没钟离城。”
他看着下方被他毁坏严重的浮桥,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着斐夷陵说道:“若是他们让修行者渡河,四面攻入钟离城,有我剑阁的人和魏观星他们对付。你们金乌骑,只要和我一起堵住这座桥。有你们和我一起,除非有特殊意外,我觉得没有什么人能从这座浮桥冲得进来。若是有可能,你尽可能安排他们轮歇,我们可能会战斗很久时间。”
按理而言,斐夷陵的将阶比他要高出很多,然而此刻,斐夷陵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能连续战斗多久时间?”他对林意并没有过多的了解,所以此时认真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