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道:“你先莫下结论,此事尚不知是那长孙娴一人所为,还是有她父亲在背后支招。”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一旁脾气稍好的晋启德也动了怒,指头重重连叩在信纸上,“若无长孙无忌的默许,这些学生怎敢这般堂而皇之地不来上课,还写书信要挟学里,以品行之故除了那卢遗玉的学名,才愿回来上课一个姑娘家,被以指品行有异,除了学名,她以后还怎么嫁人长孙家是想逼死这孩子不成”
查济文亦是应和,“我看也是如此,那长孙无忌那小子的脾性,你们谁有我清楚,当年新皇登基,他明捕暗抓,杀害了多少有识之士,就连同安王相交莫深的也不放过,乃是一个最喜赶尽杀绝的,如今他死了儿子,单拿一个卢智来赔,他咽得下这口气才算怪。”
“你们先消消气,此时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咱们先来商量一下,此事该当如何处理,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就是闹到皇上那里,吃亏的还是咱们国子监。”
“不消理会,”晋启德道,“卢遗玉是我亲自收进学里的,她品行无异,谦恭好学,若要除她学名,老夫愧为人师。”
纯粹的学者,便是纯粹的学者,在他们的眼中,什么证据确凿杀人亦或是叛党,还不如一个有品有行,真才实学的人来的重要。
东方佑看他们两个都是不打算买账的样子,犹豫了一阵,方才开口,道:
“你们先冷静一下,想想看,咱们都活了一把年纪的,去拼这一时的意气,是有何用。没了怀国公支撑,卢家已然败下,死了八面玲珑的卢智,这小姑娘又被国公府抛留在外,俨然是将她当成了弃子,就算你们再气不过,难道就能保下她么,我说个法子,你们听听看——这卢遗玉今年不满十三,若是以病由退学休养两年,方是十四五岁,到时长孙家的气也该消了,我们再收她回来上个一年便是,这总比以品行之故除学名要好得多,你们意下如何?”
晋启德和查济文,虽然是在为了这两兄妹惋惜,一时动怒,可都是将行朽木的老人,怎不明白这个中道理,在静默了盏茶的时间后,三人总算是统一了意见,派了晋启德去同眼下无父无母的遗玉谈谈。
丙辰教舍虽只剩下遗玉一名学生,可她却似并无被影响到,依旧每天上午来这里自修,到了下午再去文学馆听课,相比较国子监的骚动,文学馆可是要平静许多,毕竟那里是李泰的地盘,长孙家的手,还伸不进去。
听到脚步声,遗玉方停笔抬头,见着门口踟蹰的老人,放下笔,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