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彤会意地抹弦轻捻,曲调果然轻快活泼,很快就将遗玉耳中那惆怅的琴声压过去。
一曲将罢,船已游到湖心,见平彤落弦,遗玉才放下杯子,拍手赞道:
“不错,
不错,很好听。”
见她喜欢,平彤高兴,跪坐起来,“这是奴婢将家乡小调改来的,还有三段,主子若是喜欢,奴婢接着弹给您听。”
湖中听曲实乃雅兴,遗玉乐得享这耳福,便让她继续奏下去,然而平彤刚起了个调子,船外便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
“这是谁家的船?停在这湖心乱弹调子,还不驶远些,莫扰了我家主人练琴。”
平彤琴声一顿,抬头见正在饮酒的遗玉并未叫停,就一边继续弹奏下去,一边同平卉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放下酒壶,走到一旁撩开纱帘,就见离她们这条船不远处的湖心上停靠着一艘画舫,船桅比她们租来这条高上一些,一看便知是有钱人家的私人船只。
船头上立着两个绿衫粉卦的侍女,个头高些的那个正仰着下巴尖,指点着她们这边,催促她们驶离。
对方一上来便是颐指气使的模样,平卉当然也不会客气,掀开竹帘走出船舱,隔着湖面扬声道:
“这湖心宽敞,只许你停就不许我们停吗,南湖又不是你家挖凿的,好没道理。你若嫌我们的调子乱,那就堵上耳朵,若嫌这里不够清静,那就驶到一边去啊。”
对面船上侍女吃了一记呛药,气呼呼道:
“敢叫我们让地方,你晓得我家主人是谁吗?”
平卉轻哼一声,“你家主人是谁我不晓得,可瞧你这做奴婢的嚣张模样,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主。”
难得王妃到外头散心,还遇上这等不讲理的人家,真是让人讨厌。
“你、你大胆”
对方被平卉气的涨红了脸,指着她的手急的直打哆嗦,正要再骂些什么出来,那船里头的主人便发了话:
“好个刁嘴的奴才,你家主人是谁,还请一见。”
听见这半熟的女声,遗玉有些意外,将嘴边的杯子拿开,转头看向窗外,只是犹豫了一下,便让吩咐平彤去开窗:
“去把窗帘打起。”
对方的船只靠近,窗帘一揭,船里的两人便打了个照面,对方看见遗玉,也是将意外挂在脸上,果真不是冤家不聚头,难得出个门还能撞上。
“我道是谁人能养出这等嘴刁的奴才,原是魏王妃,许日不见,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