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气势凌人的时候。
纵是他见惯了风浪,不免也微被吓着,念头一转,只当她是已经听说了什么,无奈之下,只得躬身道罪:
“王妃息怒,属下并非故意隐瞒,只是此事污秽,说出来难免有伤您耳目,更何况,这安阳城中的大小事,不是一日积累,非是您能管得过来的。”
在这位贵人迁来之前,他就收到京中来信,魏王府的李管事特别提醒,府上这位女主人为人正义,因而好管闲事,叫他留意,这安阳城里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千万别传到她耳里。
孙雷也是出于这点考量,才会含糊其辞,不想是被遗玉识破,诈了出来。
见他承认,遗玉面色稍霁:
“我既问你,你实话回答便是,至于我管或不管,那还要看是怎么个情况,我先问你,那群无赖将灾民抓去,到底是要赶他们出城,还是另有安排?”
孕妇最大,况且是他顶头上司的妻室,孙雷无法,只得如实应答:
“他们确是另有打算。”
被证明了猜测,遗玉眼皮一跳,“你老实告诉我,他们会被送到哪去?下场又是如何?”
孙雷犹豫了片刻,面上阴晴变幻,最后像是放下负担,苦笑一声,破罐子破摔道:
“还能去哪,腿脚还在的,都被强逼着签了贱等的卖身契,送到木场或是山里做苦工,病了死了,直接埋在山林的荒坟里。至于模样好些的女子,都被洗洗干净,卖进楼子里,就算侥幸逃出来,一旦被抓回去,下场只会更凄惨,总之,一旦被抓去,便没人再将他们当成是人看。”
闻这番直言,平霞惊地捂住嘴,一声发不出来。
听到外来灾民是被如此对待,遗玉心底一沉,绞着帕子的手指一个用力捏紧,不觉已是动怒,想要质问一声为何就没人管,孙雷若有所察,藏去眼中的不忍和痛恨,故作冷漠道:
“恕属下直言,这样的事,不单是咱们安阳城里这一起,见惯了也就不怪了。”
遗玉闭了闭眼睛,将手里拧皱的帕子塞进袖中,抬手端起茶杯,想要喝上一口顺气,可眼里却全是杯中漂浮的,许是一两银子才有一片的叶子。
“...你可知,这当中得利的,都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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