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时至年关,经历了近半年的腥风血雨,到了二月初,才总算是得了片刻的安宁热闹。
往年过年,宫门大开,许宫人省亲七日,七日后宫门重新关闭,但今年皇宫的大门却一直禁闭,守卫森严,没有岑垚的口谕,任何人不得出入皇宫。
回不了家,岑垚倒没有明令禁止宫中活动,宫中的宫女太监大多年纪小,纷纷裁剪窗花制作灯笼,将这皇宫里里外外点缀出几分热闹来。
丁宝倒是对这宫中热闹气氛没有多大感觉,但她喜欢凑热闹,每日里都有唱戏的伶人和杂耍的戏子聚在宫门口,红艳艳的舞台上唱腔不断,压抑了许久的宫女太监们也能聚在此处听戏逗乐。
皇宫内处处张灯结彩,萧条的枯树枝头也挂了不少鲜艳明亮的彩灯,烛光亮起,星星点点,像是繁星缀满人间。
丁宝今个又听了一天的戏。
岑垚许久未来,江鲢便一直跟在丁宝身旁,装作普通宫女的模样,低眉顺眼的给她倒茶送水。
现在台子上唱的是《琵琶记》,唱戏的两个伶人皆是身段细长,画了一副青烟白画妆,眉眼风情无数,嗓音婉转动人,脚步轻点,唱和之中全是缱绻动人。
丁宝没什么雅趣,但这古代打发时间的事情少之又少,相比起来听戏倒是最最闲趣之事,一整日唱下来,耳边的“咿咿呀呀”之声至今在脑海中回荡。
困倦袭来,丁宝打了个哈欠,头顶的珠翠碰撞响起“叮铃”响动,台上的伶人正手握软剑对峙公堂,台上的县令满脸红妆眼圈乌黑,正瞪着一对浓眉,手举宝剑迎头砍了下来!
丁宝眯着眸子,葱白的手指覆在嘴边,又是一道哈欠之声。
朦胧间,眼前那怒斥罪人的县令好像冲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
紧跟着,一道银光自眼前一闪而过,冷意煞然,耳边“铮铮”刀鸣,脑子刚意识到眼下发生的一切,那把锋利的长剑已经送到了面前,直指自己的胸膛。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丁宝就听耳边一阵喧闹尖叫,还有人大喊着。
“救娘娘!!”
一瞬间丁宝困意全无,脑子里划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现在若是死了,算不算工伤?有没有保险?能赔多少?
耳后一阵冰凉,丁宝坐在最高处的豪华美人椅上,意识到自己根本跑不掉时,她一把抓住身旁之人的胳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往自己面前怼。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