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都归咎于一次没有得到及时处理的扭伤。
原始森林内潮湿又温热,更是培养细菌的天然温床,受伤后在那种地方呆了一个多月,丁宝能活下来真的是奇迹。
然而活下来之后要面对的事实依然很残忍,那就是真菌感染,自足部蔓延到整条腿,而现在就算是右腿截肢也无法保证丁宝的平安,最致命的是已经蔓延全身的感染,而这种程度的感染只有一直呆在无菌舱内接受治疗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还有生的希望。
“接下来我们会把你转移到无菌舱,需要通知您身在国外的家人么?”
丁宝只身一人来来到这个国家读书工作,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拥有了今天的成就,而在此背后的亲情关系却十分淡薄。
“不用了。”
“那您签一下接下来的治疗协议。”
丁宝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协议,紧跟着依然摇头。
“我不想接受治疗,休养一段时间后安排我的助理接我出院吧。”
医生一听,下意识反问。
“为什么?”
不接受治疗的话,她随时都可能会死于感染性休克!
回应他的依然是女人脸上那一抹淡然的笑。
“前半辈子待在实验室里,我不想后半辈子继续待在无菌舱里了。”
患者拒绝接受治疗,医生能做的只有尊重她的选择,就算心底再遗憾再惋惜,也无法左右病人的想法。
“您这个决定绝对是医学研究史上的一大损失。”
丁宝没有回应,只是默默转过头,苍白着一张脸面对着那扇床,侧脸被霞光包裹着,镀上一层柔和的线条。
良久,她低声道。
“我的狼更需要我。”
研究不需要她,家人不需要她,世上没人在乎她,除了她的狼。
交出所有资料之前,丁宝最后一次进了实验室。
穿过栏杆缝隙,她看到了此时正被麻醉后瘫倒在实验台上的小狼。
隔着笼子,它与她的目光相对。
那一刻,她看到了一头狼的眼泪,自眼角慢慢滑落,奄奄一息时的绝望与悲伤,像极了黑狼晕倒时看她的眼神。
离开后,丁宝关上了实验室的门,随手将针管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内。
一直等她离开,实验室的人才发现,一直处于麻醉状态的样本已经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