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稣接过账册看了看,惊的手一抖:“盐税这么多?”
按照新明的律法,盐商对于卖盐所得,必须要缴税。
这一点,唐稣绝对认同。
对于一个国家的财政收入来说,盐税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淳于越曾经跟她说过,大明每年的户部收入,几乎一半是得自盐税。
这也就说明朝对盐把控严格的原因,以及对买卖私盐的打击绝对是不遗余力的。
唐稣虽然早就知道这些,但她还是头一次真正的知道盐税到底是多少。
按照账本上来算,她卖一引盐,大概能得十二两银子,但盐税就需要缴纳六两六钱出去。
也就是说,税务超过了一半。
加上别的方面开支,盐场上下的打点,来回路上运输的费用,人工费用,房租等等各方面,净得的利润竟然只有三四两。
看着账本,唐稣生平头一回明白了那些逃税人的心理。
忙活半天,都是为朝廷赚钱啊!
她这回坑了沈家和谭家几千两银子,竟然没多少能落下,大部分都得交到官府手里。
张三把一只小盒子放下,道:“大小姐,这是税银,数目太多了,我全都拿去宝路银号换成银票了。”
唐稣点点头,还没有从这份冲击中回过神来,就看见李四捂着肚子冲过来,“大,大小姐,我,我肚子疼!”
唐稣一惊,忙合上账册,“是不是吃坏东西了?快,张三,你带他去医馆找大夫看看!”
“那这税银……”张三有些犹豫,“今天是最后一天,晚了要缴罚银的。”
“我送过去便是,你快去吧。”唐稣眼看李四脸都白了,催促着他们赶紧去医馆。
张三这才扶着李四,急急忙忙的去了。
唐稣在屋里转了一圈,确认烛火都熄灭了,东西安置好了,这才抱着账本和盒子,把门锁好,径直朝斜对面的县衙走去。
自从铺子的流水多了之后,张三和李四就住在了铺子里,除了方便照应,也有看门的意思。
这世道,可没有那么太平,也没有监控啥的,必须得人守着铺子。
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街边掌起了灯。
进入腊月,年味儿越来越浓,走在寒风中,唐稣的鼻端闻到的是浓重的饭香味和肉香味。
她咽了口口水,加快脚步走到县衙门口。
守门的衙役都认得唐稣,见她过来,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