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廷整个人都陷入了茫然之中。
他的脑袋犹如一团掺水的浆糊,完全转不动了,想不明白眼前这几个人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心腹。
账房和工头都垂着头,跪在地上一声不吭,也不朝他看。
好像真不认识他似的。
于是谭廷就更糊涂了。
萧经方却看明白了一些,心下有些烦恼。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谭家的女婿,这谭家就谭思思一个独生女,也就表明将来所有的家产都是他萧经方的。
他并不想眼睁睁看着谭家被唐稣打倒。
所以,尽管他对谭廷做的事情有所耳闻,却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知道,唐稣却一声不响的把所有证据都捏到了手心中。
萧经方就算想当作没看见,也不可能。
唐稣并不是别人,她手中有宝通钱庄,背后还站着淳于越,站着首辅大人。
他虽然是王太师的人,但也不能明着得罪首辅大人。
首辅大人不会拿王太师怎么样,但想要对付他一个七品知县,那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做个棋子,也不容易啊。
想着这些,萧经方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唐稣,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大人,这些,都是谭家私自挖盐井,买卖私盐的铁证。相信您看得懂。”唐稣说道。
这些都是宫四爷耗神耗力弄来的,板上钉钉的铁证。
别说萧经方,就是拿到皇帝面前,谭廷也没有任何辩驳的余地。
甚至连审都不用审了。
“谭廷,这些证据你认吗?”萧经方看了眼谭廷,淡淡的问道。
谭廷像是忽然醒过来,一把揪住账房的衣领,眼珠子几乎凸出来,咬牙切齿道:“老杨,我一向待你不薄,你怎么敢背叛我?!”
杨账房垂着头,嗫嚅着说:“我家里老娘病种,都是唐大姑娘特意请了最好的大夫来,不但治好了老娘的病,还给了许多上好的药材养身子……”
谭廷呆呆看着他。
他知道,老杨是个有名的孝子。
别人救了他娘的命,他就能别人卖命。
谭廷转而看向工头,怒道:“难道唐稣也救了你老娘?可是你又没有娘!”
工头神情平静:“老爷,卖私盐是犯法的事情,我以前不懂事。但唐大姑娘给我说明白了这个道理。她能说服我媳妇,我得听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