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十诫是长辈,但也是男人,跟自己学生还是要避讳的。
安置好浴桶,他便出去了,留下他们两个单独说话。
唐稣趴在浴桶中,下巴枕在手臂上,双眸亮晶晶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坐在对面的银发俊美男人。
他还活着。
自己的身体也保存的完完整整。
一切,都来得及。
真好。
她的心里,充满了欢喜。觉得这是上天送给她的最好的礼物。
“阿越,过来。”她抬起湿哒哒的往下滴水的胳膊,招手。
淳于越依言走到她面前。
唐稣摸着他的脸颊,视线落到他的头发上,轻声说:“阿越,你这头发是怎么了?”
淳于越到现在为止,依旧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
好似依然在梦中。
他看着眼前湿漉漉的娇艳脸庞,怔怔的说:“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这时段十诫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还问呢,人家还是为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听说,古人有一夜白头的,没想到还真见识到了。”
唐稣一下子泪目,抬起两条胳膊,也不管自己浑身都是水,抱住淳于越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阿越,我爱你。”
淳于越身子微震。
她趴在他颈窝处,低声说:“从来也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对我。阿越,我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够遇见你,拥有你。”
淳于越没有说话,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下去。
起初是轻柔的,试探的。
继而是激烈的,索求的。
忘情之下,像是要这样用力亲吻,才能确定她是真的,而不是梦中飘渺虚无的存在。
唐稣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衣袖滑落到胳膊肘上,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小臂。
噗通一声。
她竟然把淳于越拉进了浴桶中。
两个人在水中。
所有的思念,悲伤,全都融化在了其间。
“阿越……”唐稣的手触摸到他手臂上的伤痕,抑制不住的流出眼泪,轻轻喘息着,低声说,“阿越,别再解毒了,求求你。我不想再看着你这般受苦,我心里难受。”
淳于越封住她的嘴唇,沉默着,手在她后背摩挲着。
感受着她真实的,温热的肌肤。
再也不是冰床上毫无温度的寒冷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