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下达最新的命令。
长孙无忌神情变幻,却是没想到房俊这般精明,仅仅从自己的一句嘲讽之中便猜出长孙家在子午谷的驻军当中有暗中联系……
兵卒在山坳当中燃起一堆篝火,冷风吹过,火星飘飞。
熊熊的篝火驱散了寒冷,房俊缩着身子往火堆前靠了靠,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长孙无忌也是冷得难受,凑到篝火旁边伸手烤火,看了看一身伤患的房俊,冷声道:“你又是何必?其实你我都知道,这终南山地域辽阔山林莽莽,几个人躲进山里头想要找出来简直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捉到的可能微乎其微。”
房俊揉了揉肩膀,反问道:“既然如此,赵国公何必顶着寒风在此烤火?府中华厦美屋珍馐佳肴的不是更自在?”
长孙无忌默然半晌,方才长长一叹:“为人父者,子女遭此大难,又怎能安心吃得下饭、睡得着觉?”
房俊也沉默下来。
堂堂贞观朝第一人,赵国公长孙无忌,为何要寅夜入山备受冷风吹拂严寒侵体?
一句话,还不是为了孩子……
长孙冲谋逆之举已然令长孙无忌被陛下疏远,现在又犯下劫掳公主的大罪,一旦被捉到,即便是长孙家这块金字招牌怕是也保不住他的命。
可天下从无视子女生死如无物的父母……
房俊点点头:“虽然在某的立场上不能接受,但是可以理解。”
他说的自然是长孙无忌阻挠追捕一事。
想到高阳公主和武媚娘腹中的孩子,房俊心驰神越,不知道这两个原本不应当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降生之后会是何等模样?
自己是否亦会如同上辈子曾无比鄙视的那些儿子奴、女儿奴那般,甘愿给儿女做牛做马、恨不得将全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们?
长孙无忌听到房俊的话语,却是略感意外:“别以为说上几句同情的话语,老夫便能消除对你的敌意。要知道吾家大郎之所以能有今天,大半是要拜你所赐!”
房俊抬手挠了挠眉毛,距离篝火有些近,刚刚一阵风吹来火焰飘摇,差点燎到眉毛:“其实赵国公谬矣,长孙冲之所以有今日,与在下的关系并不大,关键在于他的格局太小,胸襟不够。遇事不能敞开心胸的去接受,而是凡事都要钻牛角尖,自己将自己逼入绝境。”
长孙无忌不悦道:“若非你一再针对,大郎岂会与你为敌?不与你为敌,又何来步步错着,愈陷愈深,终至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