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裴司贤听到女儿的声音,总是会红了眼眶,可又不想显得太矫情,咳嗽了几声,“羽羽,爸爸没事,你最近还好么,你经营的收藏品公司怎么样?”“很好,天冷了,枫丹白露的倒是出去了几幅画,你懂的,有钱人的口味一向很刁钻。”裴羽轻松得和裴司贤说了些最近颇有成就的销量。裴司贤从她故作淡淡的神色里依旧敏锐得嗅到了隐忍,他不想说破,却又担忧,“羽羽,爸爸已经在这里五年了,早就习惯了,不过就是再来个五年,你你不用为爸爸留在这里,很多事已经尘埃落定了,你改变不了,更不要去执着。”裴羽笑了笑,“爸,在这里,还是在乌特勒支,他们一样不会放过我们,可见逃避不仅可耻还无用。”裴司贤闻言,叹了口气,捏着鼻梁,望着隔着玻璃的裴羽心里只有愧疚,他真的悔,若是当时被逼供被折磨的时候求饶服软,认了罪,羽羽就不用吃这么多年的苦。可恨他当时还年轻,禁不起挑衅,又是被冤枉,还总奢望着天道酬情,上了法庭会有机会给他申辩。谁曾想,上了法庭,一切就已经被板上钉钉,他不过就是鱼肉,任人宰割。他二十几年风风雨雨,兢兢业业,只需要半小时就被钉在了耻辱柱上,身败名裂,还连累了整个裴家。裴羽试着转移话题,聊了些最近的八卦新闻,余光却瞥见裴司贤握着电话裸露出手臂上的道道新伤,心里一阵阵得疼。这就是他父亲,当年被关了七天七夜,严刑逼供,愣是摧毁不了他。但也就是因为他有才,他独树一帜,吃得起苦,才会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只是个有才的工程师,和官场上的那些尔虞我诈比起来,他实在稚嫩。换句话说,牺牲他一个,造福千万家的事,所有人都乐意来插一脚。探视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过了时间,电话就会自动失效,裴羽只能看到裴司贤开合着的干涩唇瓣。她伸出手贴在冰冷的玻璃上,裴司贤也将手掌放在这个位置,这是他们每次离别前的小仪式。隔着数层的玻璃,钻心的冷意从指间慢慢覆上整个手掌,总是能提醒裴羽保持清醒。出了监狱,她坐在平时家属们排队等待核验身份的小凉亭抽出一支烟,天刚擦黑,这一片荒郊野外的冷风肆虐,裴羽只穿着薄薄的宽领毛衣。风顺着宽领倒灌了进来,将本就宽松的毛衣撑得鼓鼓的。裴羽点了几次烟都失败了,风太大,只能夹在指间,暂时作罢。当务之急先划开手机,顺着通讯录寻到了某个号码,呼了过去。随即风中就只有她清甜软糯的声音,“刘叔叔,饭点时间打扰您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主要是下午店里刚进了西汉双栾镜,罕见的昆仑奴驯狮版模,一下午我这电话都被打爆了,可想着您是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