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建国之初,太祖皇帝就定下两套家法,一是不抑兼并,二是不杀士大夫上书言事者。前者不论,后者则使文人士大夫勤于政务,勇于言事,而不用担心会被杀头。宋代如此优待文人,担当着文化传承任务的士大夫阶层,便纷纷闲上碧江游画,醉留红袖舞鸣鼍。广置产业,多蓄姬妾,竞相风流。家家扇底香风暖,处处红楼夜月高,市井瓦肆之内、大宅深院之中,无不风光旖旎。筵席冶游,舞带艳色,又怎能少得了即席作词,以助雅兴呢?
诗经有云:“美色曰艳。”而事实上,艳词并非**作品,只是在自娱和娱人的同时,大胆地表现男欢女爱、***声色,其主旨在于倡言俗世生活的意义,在于表达人性,而不在于肆意诲淫。
北宋不是一个道学时代,作艳词并不犯禁,正人君子并不以此为讳。事实上就连后来的欧阳文忠公也曾经在公开场合填词赠妓,而不必装腔作势,摆一副卫道者的面孔,甚至不必顾虑政治家、道德家的身份,真是令处于开放世界的我辈汗颜啊!
套用一句比较中肯的话说,艳词的繁兴应当是政治宽松,人性复苏的一大表现。这种不事矫情的描写,从人的原初本性出发,如实展现两性风情画卷,并不与政教文化相背离。不然,难道说大家只有政治抱负、社会理想,就没有闺房调笑?
不过说归说,我还是不太愿意在自己的头上扣上一顶艳词作家的桂冠,即使不会为世人所诟病,不会被同僚所腹诽,但是以后在自己未来的老婆面前还是难保会有一些愧疚的。本来我就是青莲一节,奈何偏要自陷于淤泥之中呢?我感到非常的郁闷。
提起笔来,很是踌躇了一阵子,既然要写,就不能弱了自己的名头,想了想还是欧阳公的比较耐看一些,于是就在颀儿公主准备好的紫金镶边儿淡粉底青花宣纸上面题了一首《醉蓬莱》:
“半掩娇羞,
语声低颤,
问道有人知么?
强整罗裙,
偷回波眼,
佯行佯坐。
更问假如,
事还成后,
乱了云鬓,
被娘猜破。
我且归家,
你而今休呵。”
笔法用得是瘦金体,用笔瘦劲、挺拔、舒展、遒丽,横划收笔带钩,竖下收笔带点,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竖钩细长而内敛,连笔飞动而干脆,这种瘦劲至极的字,精神外露,不易遮丑,没有很强的笔力是难以把握的,也多亏我在书画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