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无数柄透明的小剑悬浮着,形成了一座十余丈高的剑塔。
剑塔的中心,便是梁联。
在下一刹那,这无数柄透明小剑骤然急剧的加速,坠落,在空气里拖出无数条肉眼可见的线路。
面对这坠落的千万剑,梁联依旧一动未动,他冷漠的面容上,反而浮现出了一层微讽的意味。
因为他看得出这里面的剑意。
这些剑不是期望能够战胜他,而只是想要困住他。
万剑为牢,只是不想让他发挥出身体的优势,发动凌厉的进攻。
薛忘虚在剑术上的理解,可能比他还要高出不少,然而他毕竟太老,在力量的动用下,已然无法像他做到一样随心所欲,无法长时间剧烈的战斗。
“你想要喘息的余地,想要这种有余暇的柔和方式战斗…可是你以为我就必须暴烈的战斗么?”
看着坠落在身体周围的千万柄剑,感受着那些剑组成的剑阵,梁联脸上的冷意迅速的扩大。
他平静的伸出右手。
轰的一声爆响。
一股唯有强大的本命物才有可能拥有的精纯气息出现在天地之间。
整个军营再次一震。
这给所有人一种大江大河底部锁链和牢笼困着的巨怪终于冲出牢笼的恐怖感觉。
然而在下一刻,这种气息却是并未爆发,而是层层积蓄在梁联的身前。
一条乌光迅速闪现。
梁联的手中,是一柄平直乌黑无光的阔剑。
剑身一半色泽沉厚,如河畔乌黑的石头,另外一半却是有光华晃动,如万千的乌浪。
他持着这柄剑,横剑于胸。
随着高空中穿行的天地元气的涌入,他的身体周围,好像出现了一道弯曲的河堤。
他身体和手中剑散发的力量越来越强,然而这股力量,却始终只在河堤内增长。
……
此刻,就如当日监天司司首夜策冷决战赵斩一样,在最靠近虎狼军北营的一座角楼上,一名身穿普通素色棉服的老人坐在檐下的紫藤椅上,稀疏的白发没有扎起,像一个根根参须一样垂散在肩头。
他的身后,依旧站着那名身材颀长,异常谦虚的年轻人。
只是和夜策冷、赵斩一战时不同,此时他没有穿便服,而是穿了一件素净的灰色官袍。
官袍上有各种祭天器上才有的图纹,这便代表着这名年轻人是宗法司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