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布满泪痕的脸庞上却又闪烁着某种说不出的坚毅。
“洞主在这里,我们谁都没办法思考,我们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他看着沈奕回答。
中年玄服官员的呼吸微顿,他看着一侧依旧紧闭双目,似乎完全将自己隔绝在这一方天地外的丁宁,又看着此时的张仪,心中对薛忘虚再次生出极大的尊敬。
“这应该是你走得如此平静的理由。”
“无论是谁拥有这样的弟子,都值得骄傲。”
这名中年玄服官员没有招呼其余人帮忙,只是架着薛忘虚,就像搀扶着老友散步一般,缓缓走向后方,同时他微侧转头,诚恳的轻声说道。
“师兄,我们要想什么?”
沈奕一直强忍着没有落泪,在关中,在敌人的面前落泪被认为是非常丢人和懦弱的表现,然而此刻,他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他虽被准允成为白羊洞弟子,但实则没有在白羊洞修行过,就连白羊洞经史窟都没有进过,一直伴随侍奉在薛忘虚的身侧。
所以事实上,他就是薛忘虚最后的亲传弟子,薛忘虚就是他的老师。
此时他满脑子只是想着,丁宁都还没有睁开双眼,他都还没有看老师最后一眼,现在怎么能让别人把老师带走?
他没有办法想其它的事情。
“折桂以祭老师在天之灵。”
张仪侧着头,不断落着泪看着身旁的丁宁,道:“这就是小师弟要做的事情。”
他又一次喊错了称呼。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所说的小师弟是丁宁。
沈奕有些恍惚,他在悲伤之中隐隐有些醒悟,如果不能帮丁宁做些什么,如果丁宁在岷山剑会无法胜出,那丁宁现在所做的一切,也都会变得没有意义。
“丁宁不像你这么妇人之仁。”
就在此时,谢长胜冰冷的声音响起。
沈奕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谢长胜的身上。
谢长胜冷笑着看着他和张仪,接着说道:“宫里贵人不让他胜出,他能够胜出,便是狠狠打宫里那名贵人的脸…所以丁宁不是要祭洞主的在天之灵,而是要替洞主狠狠打宫里贵人的脸。你们应该明白,白羊洞是因为谁的意思才会被并入青藤剑院的。若是被迫并院的白羊洞的学生,最终能够在岷山剑会中胜出,天下的修行者会怎么看?”
谢长胜此言一出,就连南宫采菽和徐鹤山的背上都是涌出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