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饮酒喜欢火热,有人饮酒却喜欢冰镇。
盛夏将过,长陵日间的气温依旧很高,但是夜间却明显凉爽起来。
玉杯里装着的是葡萄美酒,加了些冰块冰镇,玉杯外挂满了寒露,杯前的果盘里放满了洗净的各色瓜果,前方的园林间飞舞着萤火虫。
面容上看不出岁月痕迹的黑衣人端起了酒杯,却不豪饮,缓缓舔舐杯中的酒液,唇齿间一片鲜红如血。
虽只是寻常的黑绸丝衣,但若论贵气,全长陵却无几人在他之上,因为这种贵气,不只是无数年的锦衣玉食堆砌起来,还是无数年的生杀予夺自然的蓄积。
他便是将张仪引至仙符宗的人,长陵旧权贵的首领。
长陵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甚至那些知道有他这样的人存在的,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只是习惯性的将他称为“夜枭”。
“郑袖本来就是个疯女子,她如果不发疯,只不过是所受的刺激还不够。”
“她身边的人原本也不多了,正巧我也很不喜欢温厚铃。”
“她发疯起来那我们怎么办?”
“楚将乱,燕太深,齐正好。”
黑衣人的身畔坐着的是一名温和的中年文士,两人也只是淡淡的聊了数句,但这数句,却也是足以影响整个长陵的大事。
慢慢舔舐完杯中的酒液,黑衣人站了起来,消失在长陵的夜里。
……
又是月明中天。
仙符宗里,张仪没有被罚,但是他却依旧担水。
当他走过那段山道,再也没有淡淡的银光沁出,因为他已经走得很稳,桶里的水也不再漏出。
他的步伐也已经不再沉重。
因为他虽然没有领会那些符文的意思,但是却已经自然的领悟了真元在体内流动的那些通道,已经领会了那门真元功法。
这种真元功法,配合着这里山道上发出的玄奥力量,让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强韧,越来越有力。
只是短短的数日时光,这种改变却足够令他震惊。
一些寻常的锋利器物,哪怕是铁皮割刺在他的肌肤上,也只是留下一条浅浅白痕。
仙符宗的确是足够令人震惊的地方。
只是身体在这种强大的真元功法之下有着惊人的改变,但他对符道的领悟却依旧停滞不前,依旧属于同入门的弟子中最差。
这依旧让他有些羞愧。
前方的山道上有些若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