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前方那条一直在顺流而下的小船也停了。
小船的船头横在浅水岸的水草里,就此停了下来。
淅淅沥沥的小雨里,一直安静的呆在小船船舱里的潘若叶走了出来,走到了船尾,等待着他这条船的到来。
泛起淡淡水雾的河面带着一种朦胧而梦幻的色彩,使得身穿淡黄色衣衫的潘若叶犹如传说中水中的仙女。
上游漂流而下的小船船头上站立着的黄袍修行者身姿挺拔,两条渐渐接近的小船上这一对男女若是合着此时的水雾缭绕,被画匠画下,想必会令人觉得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侣。
然而船头上如此平静的两人,却都明白今日正式相逢,便只有一人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其实我也很不喜欢杀人,我总觉得杀人必须要带些自己的情绪,若非仇恨,便是对方令自己不快,或者是对方面目可憎,让人一见便觉得生厌。”
黄袍修行者的小船缓缓定于水中央,他微蹙的眉头缓缓松开,看着潘若叶,好像熟人般不带任何的开场白,自行慢慢说道,“在我幼时刚开始修行时,无论是看故事书还是典籍里记载的一些事情,我总是很难理解,一定要分出生死的双方似乎都很喜欢说些废话,但是等我大了一些,开始真正杀人时,我却开始理解…因为杀人终究不是什么快事,对话的真正意义在于可以缓解这种并不愉快的情绪,尤其是面对一个之前根本未曾遭遇过的对手,一个完全的陌生人,遭遇便出手杀了,然后面对一具冷冰冰的尸身,便是真的味同嚼蜡般的感觉,莫名的空虚寂寞而冷,所以,说些什么?”
说完这些,这名黄袍修行者对着潘若叶躬身行了一礼,补充道:“在下郑惊城。”
“我知道你是谁。”
潘若叶看着这名黄袍修行者,也好像看着一个熟人般说道:“胶东郡最好的刺客,郑袖最忌惮的胶东郡四名修行者之一,大秦王朝的舰队开辟海外航道时,那些海外岛屿上有不少强大的修行者便死于你的刺杀之中,若真正论军功,你的军功至少不会属于梁联。你行事最为谨慎,不忽略一丝有妨碍出手的可能。你先前一直跟着我,直至现在和我说这些话,都是因为你不想让任何一丝阴影对你的出手造成影响。”
“你很坦诚。”
郑惊城抿了抿嘴,接着说道:“正是因为你太过了解皇后和太过了解我们胶东郡,在一定要死的名单上,你才排到第二位。但是我不明白,你明明知道我的意图,在我跟着你的这几天里,你为什么不寻找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