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能做的一切
生死之间,唐松以这一个不退反进的迈步,做出了最终的抉择
围观百姓血气上冲,干涸的眼睛里硬生生被逼出泪水
贡生们势已疯狂,充血的双眼中热泪奔溅
间不容发之际
另一个同样是干涩到嘶哑的声音平地惊雷般暴喝而出:
退!
这是当今圣神皇帝即位之前从东北边军中抽调回的最嫡系锋锐,军如其数,号为“万骑”。这是有唐三百年间最锋锐的禁军;他们展布开的是一个早已演练过无数遍的阵形,军令一下,整个黑甲军阵几乎是如退潮般向长街两边分缩而去,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甚至有着震撼人心的美感。
那支冷芒闪闪的制式单钩矛就在距离唐松脸庞一掌处蓦然退去!
没有了刀刃枪锋的阻挡,没有了铁甲军阵的阻挡,唐松面前的长街再次空阔起来。
前方,皇城已清晰到似乎触手可及!
目睹禁军军阵行云流水般的分退,脸上泪水都没来得及擦拭的围观百姓们心头猛然一松,进而忍不住的就欢呼出声了,这欢呼的声音是如此之大,大到他们似乎是刻意要借这欢呼把心底刚刚逆冲上来的那一股血气吐出来,发泄干净。
青衿洪流中,贡生们也在欢呼,一边任由眼中的泪水流的更多更快,一边竭尽所能的欢呼。
这一刻,他们觉得自己真的很强大,很强大。
耳听着这能把整个神都包裹进去的山崩海啸的欢呼,奉令退往长街两侧的禁军军士们在放松高度紧绷的身体时,也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
不知怎的,这批曾在东北边境上鏖战多年,于枪林箭雨之间也不曾稍稍皱过眉头的铁血汉子,这批被圣神皇帝亲自选中调入神都的百战精锐刚刚竟然害怕了。
适才的他们展布开阵形后,虽然未奉军令便如铁石般的不动如山,但他们冰冷外表下包裹着的铁骨丹心中实实在在的害怕。
害怕听到那一声曾经无数次让他们热血沸腾的军令:
杀!
他们害怕杀人吗?不是,害怕杀人的人进不了这支名外“万骑”的锋锐之军。
他们害怕被杀吗?也不是,害怕被杀的人早已经死在了“汉家烟尘在东北”的东北边疆上。
从不知害怕为何物,从不怕杀人与被杀的禁军铁汉们这次却害怕了。
为什么?这些粗糙的风霜汉子说不明白原因,他们唯一知道的是刚才那害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