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城到左教坊已经大半年的时间了,曲舞上却几乎什么都没学着,指给她的立部伎和“备选”总是不停的让她干杂活儿。
柳眉不怕干活儿,但她真的是喜欢歌舞,也渴望能在这不得不来的宫城里好好学些技艺。但立部伎与备选却总是不肯教她,便是她抓住一切机会去为她们做事然后趁她们高兴的时候请教,她们依旧是含糊着不肯说。
慢慢的柳眉也明白了一些,教坊里的竞争真是太残酷了像她们这些新来的学徒若不做满三年的杂役,是很难开始学习曲乐歌舞的。
三年哪!
让柳眉着急的不仅是这时间太长,更重要的是她早就答应过,要在宫城为他跳一曲叉拓枝嫠舞的。当初从襄州走的时候说出这每话她还是很自信的,因为那时候她以为自己跳的已经很不错了,但自从上次看到那位立部伎跳过一回后,柳眉才知道自己差的太远太远。
原来一曲叉拓枝嫠居然可以美到这个地步!
既然说过要为他跳一曲叉拓枝》,那就一定要是最好的!
这是一个约定,她亲口许下,他已点头答应的约定。
柳眉有多么重视这个约定已无法用言语表达,但是现在心却做不到!
算来科考已经结束,或许他已经考上,或许他很快就会到宫城,或许很快就会见面,到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呢?
最终这两样心事汇集到一处,柳眉的脑海中依稀出现了襄州龙华会的那个夜晚。
那晚她是绝对的焦点,在无数牛油花灯的照耀下,她高高的站在演舞台上,目光扫过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心中却在遗憾着下面的人实在太多,多到她无法在这拥挤的人群里找到她最想找到的人。
恰在转眼之后,当她的目光掠过演舞台左侧的看台雅阁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到很多次在梦里出现过的笑容。
如初夏阳光般明朗的笑容。
静静走着的柳眉不知不觉间在脸上浮现出了一缕笑容,口中也喃喃的念诵着:“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买一笑”
恰在这时,柳眉突然觉得眼皮跳的厉害,正在她要伸出手指去摁压时,心中陡然起了一阵儿强烈的心悸,这感觉,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会发生一样。
心悸的越来越厉害,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根无形的绳子强扯着她的身子向右边转去。
于是,柳眉停步转身。
于是,柳眉看到了那张让她自进宫城之后一闲下来便不得安生的脸。
唐松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