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江南东西两道中安置,数来数去,唯有他这个状头被分的最远,地方最偏。
今日一聚之后,新进士们就要各奔东西。当此之时,别人都是意气风发,却让状头贺知章如何开心的起来。
好在他身边尚有一人开解,“季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近来朝堂中颇不安稳,皇嗣之争有愈演愈烈之势,此时留在京中未必就是好事,宽心些!”
“庭芝你被分发到江南东道还能说是避风头,似某这般被支到陇右”言至此处,贺知章落寞的一笑,“焉有避风头避到陇右的?”
“什么江南东道某是不会去的”当日在桃李园中吟出《代悲白头翁》的刘庭芝淡淡声道,“不瞒季真兄某已决意辞官了”
“什么?”
“宦海险恶,又太拘人心性,某实无意于此。天下之大,有多少青山妙水可赏,又何必自投险恶之境落一个不自由之身”刘庭芝声音虽淡,但其间自有一股斩钉截铁之意,分明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此人姓刘,庭芝只是他的字,名为希夷。其人有一个名满天下的舅舅一这便是如今仍然深陷牢狱的宋之问。
刘希夷性寺本淡,又出了宋之问这样的事情,自然更是对官场深恶痛绝。贺知章知道他心病所在,欲劝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在这时,便听雅阁中其他那些意气风发的新进士们话题渐渐说到了词事上。
近几日来,先是苏味道在接见新进士时大批词为乐官伶工不入流之作,士子作词实是自甘堕落。随后这话便经由百多名各科新进士之。遍传神都士林,由此引发了新一轮的诗词,乃至整个文学用途的大讨论。
在这一讨论过程中,士子们不由起主的便想起了今科另一位主考一一唐松。
去岁,襄州唐松初来洛阳时可全是凭借着曲子词声名鹊起的。似这般说法,那唐松岂非也是浪得虚名之辈?虽暴得大名,终究还是自甘堕落,不入流。
雅阁中率先点起这个话题的便是崔涅,他亦是坚定的尊诗贬词派,耳听众多新进士纷纷附和与他,本就心烦的贺知章愈发觉得气闷,放下手中的酒樽就要起身与这些人理论。
不等他起身,早被身边的刘希夷给按住了,“词的地位本来就不高他们所言也不算错”
“这哪里是诗词之争?分明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今次科考若无唐松,这雅阁中泰半都要落榜。而今不思感恩也就罢了,只为阿附苏侍郎便这般昧必行事某须忍不得”一把挣开刘希夷的拦阻后,贺知章愤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