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思园中权贵精神一振之时,忽见秘书监郑知礼昂然而起,“好你个贱子”
“贱子”两字刚刚出口,身后猛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郑知礼见机很快,顿时改口道:“狂生唐松,大言不惭,凭借几首俚词赢得几分浮浪声名后便敢随意谤毁贤者,士林之耻无有过于尔者”
与郑知礼的疾言厉色不同,唐松的声音依旧是很平常稳淡,“某虽出身寒门,却不敢以贱子自居,只能璧还郑监了。至于某之声名似郑监这般泼妇骂街终难有定论,既然是诗会郑监可愿与某这寒门白身一战?输者也无需其它彩头,只需当众自承三声,我是贱子,即可”
言至此处,唐松稍稍一顿后,缓缓声道:“如何,郑监可敢与某一战?”
清心庄内,众通科士子,尤其是那些小商贾出身的此时只觉心潮澎湃,屏气凝神间紧紧盯着唐松的背影。
入清心庄这么久,直到今晚,直到此时此刻,他们终于一睹唐松之锋芒。
如夕藏匣中,方一出鞘,就是寒光耀月,锋锐逼人。
可敢与某一战?
郑知礼激愤之间正要答应,陡然想起上次凝碧池畔文会旧事,立时生生将已冲到嘴边的话重新给咽了回去,口中冷笑声道:“这是诗会,你有甚资格来比?”
“你要比诗某就与你比诗”这句说完,唐松蓦然猛提三分音量面做金刚怒目厂厉声喝道:“以诗对诗,郑监,尔可敢与我一战?且看看出身寒门是否就必是贱生,你敢吗?”
唐松自入神都至今皆是以词成名,从不曾有诗。唯一流传开的就是那首“书中自有黄金屋”,而这首严格意义上来说还真不能被称之为诗,不过就是一顺口溜罢
了。郑知礼自忖论诗怎么着也比这首强的太多,加之众目暌暌之下被逼到这等地步,实也容不得他再退了,当下厉声喝道:“有何不敢,中秋咏月,你先来“
“果然是世家子弟,好豪气诸君可为见证”唐松一笑之间,再次抬头向月。
刚才他也是顺着郑知礼的话答应比诗,话已出口,这到底用什么诗却是没想好。此时抬头向月,便见满天繁星闪烁,群星如此细密,浑似在深色的天幕上汇聚成了一片星辰之海,璀璨夺目,无边无涯。
而那轮中秋之月便似从无垠星海中升起,因有星辉洗濯,是以才如此的冰清玉洁。
再次望月,柳眉的影子居然又闪现出来。吐蕃高原上的星空当比这里的更低更清也更亮吧,今晚的她想必也在抬头望月,天涯共月,却不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