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只一下,血沫子就出来了。
再一下,连哭疼都已不成声了。
这时,刚才疾呼提醒的那人再也顾忌不得当众暴露身份,拱手高声道:“在下是梁王府客舍管事,这位张公子乃内廷六郎的四兄,上官待诏不看僧面看佛面·恕罪则个”
这梁王府客舍管事既已当面叫破了身份,有梁王武三思在中间架着,上官婉儿也就不能不稍稍顾忌场面·轻咳一声后略摆了摆手,“既是梁王宾客,又是张侍御的兄长,那就罢了吧”
今天随行的四个禁卫是跟上官婉儿一起办老了差事的,双方颇有默契。听到那一声轻咳时,负责掌嘴的禁卫手上便平添了三分气力,堪堪在上官婉儿叫停的同时,最后一刀鞘也重重的砸了下去,离得近的唐松甚至都听到了破风声。,
张昌宗的四哥仰面向天倒了下去,张嘴处,许多牙齿随着血水一起吐出来,这一鞘真是狠到了极点,居然就他满嘴牙都给打碎了。可怜见的这么年轻又眉目如画的一个人,这以后就只能瘪嘴喝稀饭了,若是馋了想啃个骨头都是不成。
目睹此状,梁王府一干奴仆顿时噤若寒蝉。
上官婉儿也懒得再看这张昌宗的四哥,复又向唐松招了招手,“吾奉天子敕令有话问你,还不速速过来”
听到这话,梁王府那客舍管事消了心中疑虑的同时,心底亦在哀嚎不已。这位刚从定州义丰进京的张公子可是王爷都十分看重的贵客,否则也不会与他这么多奴仆伺候,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这个负责接待陪客的管事可怎生交代?
那禁卫的最后一刀鞘实在太狠,张昌宗四哥吐出满嘴牙的时候,唐松看的是满嘴发酸,用手揉着下巴到了上官婉儿面前。
上官婉儿也没说话,转身向楼下走去,这二楼上已经砸成一片稀烂,连个僻静处都没有了还怎么问话?
唐松老老实实的跟在她身后下楼,刚走完最后一级台阶,一阵闹杂声传来,随即就见歌舞升平楼大花魁沈思思正奋力而来,在她身侧,有两个婆子死命的扯着不肯让她前行。
沈思思见到唐松也就不再挣扎,只是看到他头发散乱,衣衫破损的样子后,当即就红了眼圈,泪水也随之滑落下来。
唐松见状上前一步,也不避上官婉儿就在一边,伸手到沈思思脸上给她擦拭了泪水,温言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又不缺胳膊不缺腿的,有什么好哭的,再哭,妆可就花了啊”
沈思思想笑却没笑出来,眼泪倒是更多了,“是我连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