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皎奴则一路跟着。
待两人在假山边的小亭中坐下,皎奴便双手环抱,坐在仪门处的杆栏边,嗤之以鼻地道:“小门小户。”
……
“阿爷还在昏迷,阿娘乱了方寸,都没能好生感谢你。”杜媗动作优雅地炙茶,道:“但杜家必不忘你今日之恩义。”
薛白应道:“杜家也曾救过我,互相帮助罢了。”
杜媗道:“我想对你有所报答,但不知你可信我?”
“嗯。”
“不论你是官奴,还是得罪权贵,哪怕是十恶不赦之逃犯,我皆会站在你这边。”杜媗没有流露什么郑重的表情,语气却很坚定,“因此,你的身世即便有难言之隐,皆可告诉我。若是官奴,倾家荡产我亦为你赎买脱籍;若是得罪权贵,千方百计我亦保你平安。”
说着,她抬头看向薛白,等他的回答。
薛白道:“真不记得了。”
“好。”杜媗道:“那明日我到对宅魏家问问他们当时捡到你时是何情形,总该查访出你的身份才好。”
“多谢了。”薛白点点头,忽然道:“你长得与杜二娘很像。”
“同胞姐妹自是像的,二娘她……还活着吧?”
薛白瞥了一眼坐在院门处的皎奴,压低了些声音,道:“这也是我想与你谈的,杜家的危险并未结束,夹在东宫与相府之间,生存会很困难。东宫曾试图活埋我与青岚,往后只会视我们为眼中钉;相府将我们视为随时可抛的饵……”
薛白每次说正事时总是很认真,显得极有耐心。
杜媗一边碾着茶,一边默默听着他说着,心头又浮起忧虑。
流觞死了,尸体还在京兆府未领回来;柳勣亦死了,数年夫妻,不论他待她如何,她终是成了未亡人。
一滴泪顺着杜媗的脸颊流下,滴到了茶叶里。
薛白停下了话头。
杜媗以手背抹了泪,叹息道:“真累啊。”
薛白道:“你若信得过我,便交由我来应付,可以吗?”
“好,你说怎么做,我听你的。”
“我可能需要让杜家人做一些危险的事,你能信我吗?”
“信你。”
杜媗说不出当得知太子背弃杜家、而一无所有的薛白冒死把这一家人从鬼门关拉回来时是怎么样的心情,话到最后,也就这两个字。
茶水已二沸了,她专注地瓢出一勺水,持竹筴旋转搅动汤心,连头都未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