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
“此案由萧卿主理,龙武将军督办。立即押杨慎矜至大理寺秘审,不可惊动旁人;禁卫连夜加强宫城守备;派人往洛阳,羁押杨慎馀、杨慎名……”
“喏。”
李隆基还关心自己的钱去了何处,又道:“太府少卿张瑄与杨慎矜交好,出了亏空而不报,查。”
“喏。”
“圣人,臣请再羁押一人。”卢铉道:“臣以为今夜之事乃薛白与杨慎矜合谋骗婚右相府,临时得到风声才变了口风,当审薛白。”
萧隐之道:“既然薛白确是薛灵之子,臣以为杨慎矜只是亏空了太府而欲夺薛白产业而已。”
“薛白与此案关系极深,不仅常与杨慎矜来往,今夜还曾去过杨宅。另外,此前陇右老兵杀三十八人一案,薛白亦深涉其中。”
卢铉说着,咬了咬牙又道:“不过带至大理寺一审而已,萧尚书莫非因他是虢国夫人之面首,而不敢得罪吗?”
“放肆。”高力士轻喝道。
在御前说“面首”未免太无礼了。
李隆基果然心情更坏,面色一沉,道:“审。”
“喏。”
卢铉心知右相交代之事已办妥了一半,拼着高力士一句骂、还得罪杨贵妃才把薛白带到大理寺,那就绝不可能让他活着走出来。
众臣告退。
李隆基思忖片刻,眼中忽精光一闪,缓缓道:“让太子来见朕。”
“老奴这便去请,那上元宴?”
“等着。”
一桩大案,终于把李隆基原本欢快的兴致打消了。
脑中一旦不再想着音律、舞蹈、美色,整个上元夜都显得乏味。
有人谋逆,他虽然也怒,但提不起劲来。年轻时能在武周朝的迫害下潜龙飞升,权术之道他早已至巅峰,何等手段没见过?
过招了一辈子,腻了,烦了。
在御榻上躺下,他感到一阵疲惫。
终究是六十多岁的年纪,每次熬夜都感到头晕、乏力、昏昏沉沉。
但不论如何,每年的上元夜必须熬,这辈子都得像年轻时那样熬下去,否则群臣就会议论“圣人老了”。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脑子里敢有这个念想,他是千古圣君,敢与天争,敢与岁月争,不会老!
细微的鼾声响起,李隆基闭上眼,睡着了。
……
勤政楼殿中的火烛灭了下去。
花萼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