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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进了务本坊,远远已能听到国子监传来欢呼声。
“春闱不公,覆试何错之有?我等既未做错,哥奴也只能放人!”
“让一让,春闱五子来了。”
“那是谁?”
“杜誊,已两次受哥奴迫害入狱。”
“真义士也……”
杜五郎挤过人群,走进论堂,一把便被元结拉到了一众生徒、乡贡的最前方。
目光看去,麻衣如雪,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他不由咽了咽口水,学着元结的模样,将手背在身后,强自镇定。
“诸君!且听我一言。”
元结昂然而立,高声致词。
“天宝丁亥春闱,哥奴以‘野无遗贤’把持科场,布衣无一人及第。再以韦坚案构陷敢言者,薛白、杜甫、皇甫冉、杜誊、元结囹圄于大理寺狱。”
“今我等犹能立于青天之下,乃圣人得知而御口亲赦。元子曾以诗文讽谏,幸而君王以囊括青冥之胸怀,不忤一蜉蝣之微言,天佑大唐出千古明君,安能遭奸相蒙蔽?!”
“是非自有公论,公道自在人心。诸君之贤愚,岂由一场为奸臣操纵之科举定论?大唐盛世,野无遗贤或朝野皆贤,岂由一幸进之‘弄獐宰相’所能裁定?我辈寒窗苦读,欲为天子门生,文章仅过王鉷之眼而不得圣人指点乎?覆试!我辈文才,唯愿奉于圣人!”
“覆试!覆试!”
原本已平息下去的声势,在五人落狱又被释放之后,再次高涨起来。
虽然已少了一部分人,但这次他们更加冷静,更有组织。
“覆试!覆试!”
“诸君,连大理寺都放人了,京兆府却还无故扣押乡贡,我们去讨个说法。”
“走,去光德坊京兆府……”
杜五郎已经想好了,覆试之后,得要想办法让郝昌元在众目睽睽中将那血状呈于圣人。
但当他们抵达京兆府,得到的说法却是,天一亮那些乡贡们就已经离开了。
这两日离开的乡贡确实有一部分,众人见京兆府确实没有关押举子,只好作罢。
杜五郎还在疑惑郝昌元怎么会这样就离开,有个丰味楼的伙计拉了拉他的衣襟。
“五郎。”
“你见到郝昌元了吗?”
“这边说。小人昨日就在听着了,捉了的有数十人,放了的只有十数人。但今日晨鼓才响,有几辆马车从京兆府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