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韦述方才从容,此时却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窗外,只留下一个披紫袍的肥胖背影,缓缓道:“老夫一辈子都是馆职,哪知朝中纷争?既救不了他,却得保诸生前程。”
薛白沉吟着,道:“那学生或有办法,想试试能否救郑博士。”
“岁考还有两场。”
“来不及了。”
薛白看了眼天色。
两场岁考之后,长安城已然宵禁,到时再有办法也得拖到明日,什么都晚了。
岁考耽误了,无非是多沉淀些时日,郑虔之事却牵扯三庶人的大案,性命攸关,孰轻孰重根本不用考虑。
韦述抚须思量,以为薛白是没听懂他方才的言下之意,再次提醒,直言道:“不久前,有人叮嘱过老夫,不予你过岁试,伱这一去,则如了他们的意。”
“这是阳谋,学生只能走。”
“也罢,路上莫让人瞧见。”
薛白遂深深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韦述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对苏源明道:“去将这小子的帖经拿来。”
“是。”
不一会儿,薛白的卷子便被摊开在他面前。
韦述目光一扫,随口喃喃道:“填得马马虎虎。”
他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像否?”
苏源明上前一看,只见那是几个不错的八分楷书,虽也算好看,但远不如韦述本身的书法。
这却是在模仿薛白的笔迹。
“祭酒仿得天衣无缝。”
“清臣的弟子,书法只有这点水平。”韦述叹息一声,“他既去救郑三绝,后两场只好老夫来替他答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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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换了一身装束,戴了顶帽子遮着半张脸,随着苏源明从东面的小门出了国子监。
他翻身上马,却没有找杨銛、杨玉瑶、玉真公主这些人。
方才在帖经时他已思虑过,若郑虔私撰国史真的事涉开元二十五年的三庶人案,那么,一旦他动用关系替郑虔说话,就像是抱薪救火,火只会越烧越大。
这件事,薛白参与越深,牵扯的人越多,越危险。
好比,李林甫指责韦坚交构东宫,李亨帮韦坚说话只会害人害己,不如划清界限。
但此事若是冲薛白来的,为了引出薛白背后的李瑛一党,对方必然要对郑虔下死手。
薛白不打算学李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