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元义衡沉吟道:“有些俗了。”
“咣唧!”
~声响,吕令皓径直将手中价值连城的酒杯砸碎在地上,叹息道:“一句惊醒梦中人啊,送这样的礼,只会显得我急功近利,不雅,不潇洒。”
“明府不必着急,殷墟的祥瑞马上要做成了。”
“我方才见薛白,真是嫉妒他。”吕令皓感慨万千,“他只需一个主意,就能讨圣人欢心,此为天才!可恨其如此糟践圣心。”
“人往往便是这般。”元义衡捻着长须,唏嘘道:“易得者,不惜之。”
“说正事吧。”
“是,年节将至,许多贵胄已到东都。听说,圣人表侄、太子良娣之妹、上柱国张公之第三女,张三娘近日便在洛阳省亲,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是日,大雪。
薛白到了伊河以南的村庄里丈量田亩。
田间,全福带着丰味楼的伙计正在忙碌着,任木兰也领着人在帮忙,远远见到薛白便跑过来。
“县尉。”
一个装满胡饼的大包裹便被递了过去,任木兰乐呵呵地捧过。
“吃吧,剩下的你提着。”
“埃。”
“那户农家量了吗?”
“量了…….殷先生,你来说。”
殷亮未语先叹,在大冷天叹出一口白气,引着薛白边走边说。
“丁田发不足额,此事无甚稀奇,在醴泉、长安县亦然,不过天子脚下之民至少能分得六七十亩地,本以为天下别处至少也该有四十亩……...”
说着,殷亮抬头看看茫茫大雪,额头上都皱出了纹。
“三十六亩田,今年他种粟不到三十九石,先缴一百亩的租税两石,另有‘追死两死。”
“何谓‘追死’?”
“在籍农户逃户了,地方惯例不会如实上报,遂将逃户的赋税分摊给编户,称为追死。”
说到这里,租庸调三个字,只说了租,同时还有庸、调。
“他得纳两匹绢,算上追死是四匹,他妻子已经死了,没人替他纺织。好在漕船上的绢便宜,他用一石粮与人换了绢,可是这绢有污迹,依杨慎矜当年想的好办法,算折色,一折就折了他七斗粮。”
“另还有‘庸’,他每年得有二十天的劳役,算上追死是四十天,若不愿劳役,又得纳绢。税赋送到河南府,他愿意去送,但惯例是县衙代为统一运送,得交脚钱,此项本该是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