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
“喂!你堂堂红袍官员,如此行径,太失礼了。”
“你管我!”杨齐宣嚷道:“你认不出,也听不出我是谁,我想哭就哭。”
“啖狗肠,我平生所见官员无数,你是最窝囊的一个。”
“我窝囊?你不知我受了多少窝囊气啊!”
正哭诉着,忽然,皇城外一阵骚动,方才那一直拦着他的礼官也顾不得他,往朱雀门赶了过去。
杨齐宣止了哭,犹豫了片刻,也迈步跟了过去。
他们穿过朱雀门,只见禁卫们已纷纷列阵持矛,驱开远处那些契丹与奚人俘虏。而就在他们面前不远,李延宠正掐着高力士,直到城门上一支利箭“嗖”地射了下来。
杨齐宣吓了一跳,接着只见薛白抢上前与李延宠说了几句,甚至还附耳过去听李延宠说话。
紧接着,不知谁喊了一句“圣人威武”,场面如被瞬间点燃了一般,所有人都开始欢呼起来,皇城内外,渐渐便汇聚成了同一个声音。
“圣人威武。”
其实这一箭射得并不远,李延宠就在朱雀门十余步开外,从城头上一箭射中其背,军中许多人都能做到,只是旁人怕伤到了高力士,不敢射箭。
只说李隆基自己,年轻时比这更威武的时候多了,偏是他在丰伟的功业上躺得太久,年老劲衰,愈在意也愈需要这样的吹捧。
在一片歌功颂德之声中,人群中的角落里,却有人心里犯了嘀咕。
娜兰贞原本已被献俘的威严场面震慑,此时却在心里暗讥地想道:“这么近的距离射中很难吗?”
那边,杨齐宣愣了一会,反应过来,马上就去找杨国忠。
“右相。”
杨国忠正准备去处置方才的意外,听得呼唤回头看来,疑惑了一会儿,认出了杨齐宣,道:“你这模样,庆功宴就不要去了,有损官仪。”
“右相,是薛白打了我,他方才还与李延宠私下密语……”
杨国忠不耐烦听这些。
他是不学无术、浪荡无行,但用人之道还是会的。杨齐宣是个庸才,也只有在对付李林甫这件事上能起到作用;而薛白却是手段不凡,是接下来对付安禄山的有用人选。
“听我说,这是为你好。”杨国忠遂揽过杨齐宣的肩,拍了拍,打断其说话,道:“若让圣人见了你这个样子,坏的是你的前程。”
“可,我被打成这样,依唐律,殴官者是要重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