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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三缕长须,气质清雅,乃是如今刚刚接替了陈希烈门下侍中一职的韦见素,兼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院学士。
韦见素算是一个颇有才能的官员,性情相对柔顺,才得以在李林甫宰执的时期保全下来,名字在李林甫那政敌小册上排在末位。杨国忠掌权后也需要些真正能干事的人,他也愿意投靠杨国忠。
他一来,杨宅的美妾们纷纷探头相看,拍掌笑道:“有穿紫衣服的主办,真是选官哩。”
韦见素恍若未闻,在堂中正襟危坐下来,很快便开始选官。
先走上来的是一个穿着绿袍的年轻官员,身量、相貌都不差,只是双目无神,显得呆头呆脑的。
“名字。”韦见素等了一会,见对方不开口,遂问了一句。
“哦,杨暄。我要一个穿红袍的官职。”
“红袍的官职?”韦见素不知所言,喃喃重复道。
很快,有杨家仆役趋步过来,递上一封授官文书,小声道:“这是右相家的大郎,想补一個五品的阙。”
杨暄嘿嘿一笑,只管抬头环顾,远远看着他阿爷的小妾,挥了挥手,又引起一片嬉笑声。
韦见素接了文书看了看,道:“吏部三铨、考绩、选拔、授职皆无,这……”
他原本还以为杨国忠在私宅选官是像李林甫、王鉷一样把公务带回自家宅院里办。如今看来并不仅是如此,倒像是要把整个授官的程序变成一言堂。
李林甫再专权,也不曾废除各衙门做事的规矩。
正想着,又有一名家仆上前道:“左相,右相唤你过去。”
韦见素转头往后看了一眼,绕过屏风,只见一群肉屏风围着杨国忠,便开口道:“右相。”
“我是吏部尚书,既然人到了我府中,便是经过了吏部授职。你既也在,便当过了门下省的章程。岂有那许多计较?”
“喏。”
于是,韦见素这个左相又退回自己的位置,批了杨暄的授官,道:“下一个。”
下一个过来的却是个老熟人,且官位不低,乃是杨国忠的心腹、太府少卿杨光翙。
“杨少卿。”韦见素讶道:“你这是?”
“是这样。”杨光翙上前几步,赔笑道:“自从韩休琳任河东节度使以后,这节度副使的阙职已经空了很久了。韩休琳是武夫,兼不了太原尹,我很早就想毛遂自荐了,一直没有结果。”
韦见素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