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的私宅中,“啪”的一声响,大印盖在了一封调令上。
太原尹,这官职是在开元十一年从“并州大都督府长史”改来的,理论上的主官是并州大都督,也就是北都牧,但太原是大唐龙兴之地,北都牧长期由亲王兼任,乃虚职,由长史、也就是太原尹代行权职。
“拿着吧。”
杨国忠目光看去,见了杨光翙对这调令垂涎欲滴的样子,笑道:“口水擦擦,莫把它舔坏了。”
“谢右相!下官死也不会忘了右相提携之恩!”
“你这个‘翙’字不好写啊。”杨国忠道,“这太原尹的任命,前阵子薛白劝我在‘光’字后面写一个‘弼’字。你可知区别在何处?”
杨光翙一愣,念了“光弼”二字,才明白这是说差点要任命李光弼为河东节度副使兼太原尹。
“弼是夹正弓弩、使之不会弯曲的器具;翙是飞鸟振翅之声。”杨国忠显得比李林甫有文化,对这些生僻字十分了解,道:“薛白说,李光弼可匡正社稷,杨光翙只会一去不返,你认为他说得对吗?”
“谬矣,谬矣。”杨光翙有些慌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灵机一动,道:“光弼姓李,光翙姓杨。这才是最大的区别。”
“哈哈哈。”
杨国忠仰头大笑,对这个态度非常满意,挥退了杨光翙。
他则接着处理旁的国家大事,首先便是重肃朝堂风气。自圣人怠政以来,重臣多喜欢在私宅务公,李林甫如此,王鉷亦如此,不成体统。杨国忠便不允许还有官员能和他享受一样的特权,往后只有他这个右相可居家务公,旁人如韦见素者一概不得僭越,这便是权威。
正忙着巩固权威,却有下人趋步上前,禀道:“阿郎,薛白到兴庆宫求见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通禀,自然不是因为大家都住在宣阳坊而恰巧看到了。实则因为杨国忠对薛白就是有所防备,尤其是害怕他更得圣心,进而威胁到他的地位。
“快,我也要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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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在兴庆宫外等了一会儿,听得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去,杨国忠已赶到了他的面前。
“哈哈哈,阿白也在?今日何事求见圣人啊?”
“写了一個戏本子,想献给圣人。”
杨国忠目露狐疑,心知薛白的目的必然不是如此简单,语重心长地叹道:“你有何事不能与我先通气,要直接求见圣人?”
既彼此心知肚明的,薛白也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