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崔公的《黄鹤楼》是怎样的诗?”年轻将领又问道。
崔颢不等老将军吟出来,抢先问道:“还未请教将军高名。”
“老夫燕惟岳,大同军副将。”老将军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两个年轻将领,道:“薛嵩、薛岿,他们是两兄弟,皆是三箭定天山的平阳郡公之后。”
薛嵩、薛岿兄弟俩都很年轻,不到三十岁。薛嵩唇上留着短须,沉默寡言;薛岿二十余岁,显得更活泼些,方才不停问话的便是他。
而如今的大同军使、雁门关守将,也同样是平阳郡公薛仁贵的后人,乃是薛讷薛丁山之子、左金吾卫大将军薛徽之弟,薛直。
很快,燕惟岳便带着崔颢进了雁门关,见了薛直。
薛直正站在北面的城楼上眺望着,崔颢的目光望去,只能看到茫茫的山川、天地静默,不太明白薛直在看什么。
“老夫得到信报,有契丹兵马南下,崔参军可是为此事而来的?”
“薛将军原来知晓。”崔颢道:“韩节帅对此很担心,遣我来问雁门关的情形。”
他口中所称的韩节帅,正是如今河东节度使,兼领代州都督的韩休琳。
薛直问道:“节帅为何不遣一名熟悉道路的老卒前来?”
崔颢听得他言下似有轻视自己的意思,神色一凛,道:“我正是熟悉道路的老卒。开元中,杜希望杜公任代州都督,我便在其门下为幕,那首《雁门胡人歌》便是当时所作。”
“闻道辽西无斗战,当年辽西无战事,如今却不同了。”薛直皱了皱眉,目光深沉了起来。
崔颢抱拳道:“我出生博陵崔氏,年少登科,薄有诗名,世人皆视我为文人雅客,冠我以轻浮之名,不信我能于仕客上有所作为。可我游历边塞多年,饱经戎旅,实可担一‘老卒’之称,薛将军可信?”
薛直这才回过头看了崔颢一眼,眼皮一抬,目光绽出些讶异之色,点了点头。
“我先反问崔参军,节帅为何要担心雁门关的情形?”
崔颢一愣,道:“自然是因契丹南下。”
“崔参军这边请。”
城楼内的桌案上摆着一张舆图,大致绘制了河东的几支军队的驻防范围。
薛直引着崔颢到了地图前,抬手指点着,道:“在雁门以北,还有横野军、岢岚军、云中守捉,契丹人即便是南下了,也并非雁门关首当其冲,节帅为何不去问这诸军,反而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