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叛军俘虏,已病死了。”
杨国忠不信,挑眉道:“你私下藏着杨光翙,莫不是想收集我的罪证、谋相位?”
“绝无此事。”李岘神色一肃,赌咒起誓没有要取代杨国忠的意思。
杨国忠自己就是个不敬神明并且言而无信之人,根本就不相信这些话,暗忖李岘果然不老实,此事只能用一些别的手段了。
但眼下还不是与李岘撕破脸的时候,因为他们还有一個共同的敌人——安禄山。
“好,我也只是姑且一问。”杨国忠笑容满面,之后道:“石岭关一战的详情我已禀奏圣人,奈何圣人并不信我,更信杂胡。”
说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须知就连雨灾这种事圣人都能够听信他,偏在这方面唯独输给了安禄山,如何不忌惮?
李岘回想着,揣测道:“想必圣人是想过安禄山造反的可能,但没能下决心相信?”
“许是我们的证据不足?”
“是吗?”
李岘对这句话抱着怀疑的态度,他隐隐觉得此事不在于证据,而在于圣人的心力、以及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势。
“得搜。”杨国忠加重语气,终于抛出了这场谈话的目的,缓缓道:“莫忘了,杂胡在长安城还有一座东平郡王府。”
“依右相之意?”
“你是京兆尹,带人去搜杂胡的府邸。”
这显然是把李岘当枪使,若真是自己人,杨国忠就不会让他去了。
但李岘没有拒绝,他也想激化矛盾,揭开那块“君臣相得”的布,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
~~
十王宅,太子别院。
铜镜里映出一张触目惊心的脸,几道长长的疤痕从额头直接贯到嘴唇边。
李琮嫌恶地拿开铜镜,转身,到屏风外坐定。
他把时间掐得正好,李倓也是刚刚到,执礼唤道:“大伯。”
“三郎来了,莫要多礼,坐吧。”
有一件事很巧,这些皇孙们并没在堂兄弟间排行,只在亲兄弟间排,否则只怕要有“李一百一十八郎”之类的称呼,李琮收养了李瑛的儿子中正缺一个“三郎”,李倓正好也是行三,平时称呼着,倒显得两人像是父子一般。
他们这阵子确实是走得很近,因为他们确实是互相需要。这种关系是微妙的,不宜与旁人言说的。倘若李琮继位后把李倓立为储君显然非常不合适,他们眼下的来往更可能导